王傳文和市裡的兩位乾部,隨著另二人坐上了頭一輛車。
路上才了解到,董娟王華莉是鐵路文工團的獨唱演員,同時還是地方接待科的一位科級乾部。
她的出現,顯然就意味著把東北來的一行人視為了地方兄弟單位的入京人員,當然待遇有所提升,畢竟主角是一個剛到四歲的孩子。
也是她跟王美芬談得最火熱,因為她曾在兩年前去過春城機車廠,在廠裡的職工俱樂部演出過。
在得知前麵車上坐著的王傳文就是俱樂部看大門的,於是讓董娟極為的興奮,因為他們肯定見過麵。
畢竟鐵路文工團的“下鄉演出”是慰問性質的,跟俱樂部工作人員有過茶話會之類的互動經曆。
望著老媽仍舊誠惶誠恐的表情,二興心裡暗樂。
因為他知道啊,爺爺乾的是退休後的補差,隻上夜班的,哪能有白天正式職工的待遇,跟董娟是絕對沒見過麵的。
老媽沒有說到這一點,顯然是大腦還處於一片混沌呢,一時間的宕機不可避免。
不過這位董娟是真的一眼就喜歡上了二興,關鍵是這家夥嘴甜呀,還有種自來熟的社牛能力,加上奶聲奶氣的標準普通話,沒說上兩句,就惹得董娟要認乾兒子了。
王華莉相對世故很多,蓋因當年的出版社可是個熱門單位,哪怕隻是麵向兒童的刊物發行管理單位,也是所有投稿人眼裡高高在上的實權階級。
在這樣的部門坐久了辦公室的椅子,麵對地方來的工人家庭,沒表現出高高在上的派頭來,已經算是很給麵子了。
當然了,她需要麵對的是一個四歲的孩子,怎麼滴也硬不下口氣來也是事實。
所以,跟她和她的單位要打交道的會是春城教育局的兩位乾部,至於那二人是硬著頭皮也好,舔著臉也罷,就跟二興一家沒什麼關係了。
王美芬來這裡的原因,就是在需要作者簽名的時候,以監護人的身份寫上自己的名字,僅此而已。
王府井的東來順飯莊,就是他們的第一站。
等在一個包間坐下後,也不知來時路上是怎麼交流的,此時的王傳文居然就跟於春生混得很熟了,你一句老弟,我一句傳文大叔,叫得那叫一個親熱。
還沒吃上烤鴨,二興就搞明白了,原來於春生是地道的吉省隔壁的龍江省人,十年前調來燕京前,也是哈市鐵路局的一個普通調度員。
至於中間是什麼原因能調來首都鐵路局,就不是二興一家人能夠了解的了。
而那位申城美術電影製片廠的導演沈祥林,就是另一位對二興極感興趣的人,不禁好奇地問東問西,還拿出好幾個小學生層麵的文學知識考校二興。
眼見得二興奶氣十足的給出了全部正確答案,沈祥林就更興奮了,在烤鴨端上來後,就屬他一張餅一張餅地給二興卷的最勤。
很快,這個人就跟董娟談到了未來的動畫片的配音問題。
因為他畢竟是外地人,而董娟大小也能算得上音樂人,沒見過也總能聽說過燕京這地界都有誰擅長兒童歌曲的創作。
任誰也沒想到,正吃得滿嘴流油的二興忽然哼哼起來一首兒歌:“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個瓜,風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
在彆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沈祥林已經拔身而起,由於動作太過倉促,把椅子都帶得“呼隆”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