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那雙平靜無波的雙眸一點點的染上紅暈,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作為自己的枕邊人,裴知珩太了解南惜了。
她表麵看著柔弱好說話,從來都是一副好脾氣的溫和模樣。
可她骨子裡的理智清醒是其他人沒有的。
她要強,負麵情緒從來都是藏在心裡。
她內心柔軟,卻又很少在他麵前流露出脆弱的表情。
可這幾天究竟是怎麼了?
他頻繁看到她欲要落淚的模樣,她這朵被自己細心護在掌心裡的花朵,嬌弱的好似被風霜摧殘的不成樣子,將要從枝頭凋零的模樣?
裴知珩心口一抽一抽的疼了起來。
他下意識的伸手要替她拭去眼角將要墜落的淚珠,女孩兒卻偏頭,她後退了一步。
“我沒有在鬨,我說離婚吧。”
“裴知珩,我們離婚吧。”
一字一句,清晰入耳。
怎麼可能,他的惜惜那麼愛他,怎麼會輕易說出要離婚的話?
裴知珩心如刀絞,可一低頭,看著那牽著自己的小手,仰著小臉一臉無辜期待的南南。
他眼底那片刻的猶豫掙紮一下子成了堅定。
“南惜,真的是我太縱著你了,你連這種話都能輕易說出口。”
“罷了,李嫂,你先帶夫人上樓休息。”
躲在廚房的李嫂探出頭來,她上前攙扶起南惜的手臂,滿臉不忍。
“夫人,我們上樓吧。”
南惜黑白分明的那雙眼睛還是一眨不眨的盯著裴知珩。
李嫂實在忍不住了,她平生第一次大著膽子開口。
“先生,您就不問問夫人到底為什麼不願您領養南南嗎?”
南惜紅著眼眶朝著李嫂搖頭:“李嫂,彆說……”
“夫人,我替您委屈。”
“你彆說了。”
李嫂恨鐵不成鋼的搖頭歎息,她扶著南惜轉身離開,裴知珩猛地開口:“惜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嫂“哎呀”了一聲,再也忍不住了:“夫人,我勸您彆太善良,快把那聊天記錄放出來吧。”
“什麼聊天記錄?”
南惜還要再說什麼,李嫂直接走過去將她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拿了起來。
她快速點開遞給了裴知珩。
“先生,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自己看吧。”
李嫂點開的手機聊天界麵是南惜和張嬸的。
那張嬸是剛來裴家做了一天保姆的人。
語音聊天被點開。
“夫人,實在抱歉。雖然我知道現在說這話可能有些晚了,但我忍不住還是要說。”
“您家那孩子實在頑劣,雖然才三歲但已經能看出劣根了。昨天晚上我看的清清楚楚,那空調是他自己調成製冷模式的!”
“先生大發雷霆的時候,我原本是要說的,可誰知道那孩子居然拿剪刀抵在脖子上嚇唬我!”
………
手機聽筒裡張嬸的聲音無比清晰。
“這怎麼能當真!”夏雨濃第一個坐不住了,因為心虛,她拔高嗓音。
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笑著壓低兩聲音:“奶奶,我……我就是覺得那個保姆的話不能當真。”
“哦?”已經要轉身離去的南惜停下步子,她側頭看向夏雨濃,“夏小姐,我也沒說發語音的人是保姆啊,我看你反應那麼激烈,難道是知道些什麼?”
夏雨濃知道自己露餡了,她連忙找補:“不是……我,我能知道些什麼呢?南惜姐姐,這都是你的家事,我就隻是個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