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一張臉被摁在綿軟的大床上。
呼吸不暢,她掙脫不開。
此刻的她就宛如一隻待宰的羔羊。
南惜不喜歡這種感覺,她反手一把攥住裴知珩的頭發!
“嘶……”
南惜出手力道之大,裴知珩輕聲痛呼。
“鬆開!”
她攥的更緊,更狠,大有一種要將他的頭發連帶著頭皮一起撕扯下來的架勢。
最後還是裴知珩敗下陣來。
這個女人有溫柔至極的一麵。
可他卻忽略了,她狠起來也是半點不含糊的。
裴知珩耷拉下腦袋頹廢的坐在床邊,南惜起身退到了門口,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呼吸還沒平複下來,眼圈還泛著淡淡的紅暈。
裴知珩抬眸望去,咬牙:“你能耐了,敢大半夜的不回家?”
“所以,這就是你換掉門鎖密碼的理由?”
裴知珩抬手抓了把頭發,他心虛的眼神躲閃:“我隻是給你一個教訓。”
多麼荒唐。
南惜低下頭,氣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也跟著出來了。
她腳下步伐一點點後退:“裴知珩,彆讓我後悔自己曾經愛錯了人。”
剛剛還理直氣壯的男人,此刻隻因為南惜一句話而慌了神。
他蹭的站起身。
“南惜,你胡說什麼?我……我不過是跟你開個小小的玩笑?”
“玩笑?”南惜深吸了一口氣,她含淚的眼底滿是絕望,聲音一點點低下去,“玩笑?你跟我說……那是你開的玩笑?”
“裴知珩,我在外麵坐了一個多小時。”
裴知珩皺眉:“可我在家等了你一個小時半!”
“一個小時半?”南惜慢慢伸出手。
裴知珩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可她臉上的表情太悲痛了,他甚至沒勇氣多看幾眼,她像是將要破碎了……
南惜掰著手指頭數,她輕輕開口:“一次……兩次,三次……十次,二十次?”
“到底有多少次呢?裴知珩,多少次啊,我數不清了。”
裴知珩不明所以:“數……數什麼?”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你……不愛回家了,於是,我每天晚上都在盼著你回家。”
“我數著日子,一開始給你準備晚餐,可你總也不來,我覺得浪費就不準備了。”
“後來,我又替你留著一盞燈,我不想你辛苦工作一整天,回到家卻冷冰冰的,然後,我就每晚都去客廳等你回家……”
“裴知珩,我的睡眠其實沒有那麼淺……可為什麼你每次回家我總能知道呢?”
“你從來不摁密碼,回家隻按門鈴,你的門鈴不會響第三次,多按一下你都會不耐煩。”
“於是,我哪怕睡著了都在警醒著,我怕聽不到你回家按門鈴的聲音……”
“我……”南惜細數過往,有些說不下去了。
她眼眶越來越紅,聲音哽咽著,話語堵在嗓子眼上。
她其實不想這樣。
落淚哭泣,訴說自己的付出,在另外一個人麵前坦露心跡,讓他直麵自己的不堪。
可是,好委屈,好難過啊。
他怎麼能這樣欺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