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孩子是你自己殺死的,你自己殺死的……”
僅僅隻是睜眼閉眼的片刻功夫,南惜恍惚間覺得自己的意識像是被人剝奪了。
她搖搖晃晃的往前走。
腳突然就被冰冷的海水刺的整個人一激靈。
“南惜!”
裴知珩追上來一把抱住她的腰肢。
“南惜,你在做什麼?”
男人的嗓音裡滿是驚恐。
南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定睛看去,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何時,她早已經走到了海邊,此刻兩隻腳都踩進了海水裡,難怪裴知珩會這樣驚訝。
所以,她在做什麼呢?
南惜緩緩看向裴知珩:“我在做什麼呢?”
然而,裴知珩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被嚇到了。
風起雲湧,海島上有一棟三層樓的歐式風小彆墅。
空蕩蕩的彆墅被布置的很溫馨,海景房的裝飾,貝殼做裝飾的窗簾,唄刷成天藍色的牆壁,稀奇古怪的擺件玩意。
隨手拿起來一件都值得觀察很久,因為布置房子的人真的用了心。
可南惜對這些都已經不感興趣了。
她整日晃晃悠悠的,裴知珩關掉了手機,徹底的與世隔絕。
小彆墅裡沒有請傭人,他們兩個人的一日三餐都是由裴知珩親手做的。
他極其耐心喜歡玫瑰,他便每天手捧一束玫瑰,他曾經追南惜寫了很多情書,如今就是重演他不厭其煩,敲慣了鍵盤的人,如今卻帶上斯文的金絲邊框眼鏡提筆,寫下一封封情書。
夜晚的台燈光灑在桌麵上,昏黃又溫馨的氛圍,一間再普通不過的臥室,一張再普通不過的書桌。
裴知珩安靜的坐著,他提筆回憶往昔,似乎那些早已經被自己遺忘在腦海中的幸福畫麵,都一點點的湧現。
等到那一份情書寫完,他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其實他已經很幸福了,擁有了這世上最好的人,過上了許多人羨慕的好日子。
可他不知足,他被世俗的欲望衝昏了頭腦,迷了心智,自以為任何東西,不過是掌控在自己手中,他若想要,也該是唾手可得。
可他忘了曾經的南惜是多麼的意氣風發,多麼的堅韌清澈。
是他將人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可他卻又開始嫌了。
如今一切,活該,都是活該啊……
想到這些,裴知珩痛不欲生,他踩著拖鞋慢慢起身,從書房中走出來,朝著南惜的臥室走去。
哪怕他們如今生活在海島上,與世隔絕,這偌大的空間,隻有他們夫妻二人,可南惜根本不和裴知珩一起睡。
裴知珩發現了,南惜的情緒波動有些大,很多時候他的情緒爆發到邊界點上,隱隱有崩潰的跡象。
裴知珩不敢再惹她生氣了。
所以,他幾乎是事事由著她,她想吃什麼做什麼,哪怕是不正眼看自己他也認了。
她要水獨立的臥室,裴知珩不可以踏進她的臥室半步,裴知珩野點頭了。
他們就像是走在一條街上的兩個陌生人,會擦肩而過,但彼此不會再有交集,可他們曾經分明那樣親密,那樣熟悉。
他怎麼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