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無可奈何的裴錢去了獅子峰找李二先生,李先生也沒有給她直接的答複,隻對她講了先前那番話,並告訴裴錢,若真要去五彩天下,可以,但必須帶上槐子,就算作償還這次欠上的人情了。
“若是嫌李槐累贅,不願帶他同行也無妨。”李二笑道,“隻需問拳贏過我,天大地大,裴錢可隨心所欲。”
裴錢確實不願帶李槐,不是因為李叔叔說的原因,而是她擔心此行前途莫測,李槐可能會因為她身陷危險之中。
於是她問拳一場,結果就是在李叔叔家多住了一個月的時間來養傷。
看著李槐的眼睛,裴錢突然明白了李叔叔的用意。
隻有帶著李槐,她才會在行事前有所顧忌和考量,若隻有自己獨行,恐怕更容易身陷險境。
其實李二還真沒想這麼多,他就是單純覺得,儘管兒子去過了浩然天下和蠻荒天下很多地方,但還沒去過五彩天下,那多去見見世麵也不錯。當然還有一層原因,就是家裡媳婦已經跟他急眼了,掐著他的胳膊說上次猶豫,害得李柳錯過了陳平安,這次絕不能再讓槐子錯過這麼懂禮數又勤快的好姑娘裴錢!必須想辦法讓倆人多相處相處。
李二覺得自己腦袋越來越靈光了,這不,不但讓裴錢多在家裡待了一個月,還讓小姑娘把槐子也帶上了。
哈,一舉兩得。
劉幽州乾咳了兩聲,打斷兩人的“乾柴烈火”。
唉,都深情對視上了,這還是在外麵,若是私底下,不得到上手摟抱的地步了?指不定都得小嘴兒對小嘴兒了。
劉幽州越想越難過,欲哭無淚。
就在這時,遠處街角走出了另一個裴錢熟悉的人,隻不過那人看見裴錢的反應與劉幽州截然相反,竟是當場變了臉色,扭頭就要跑路,那副急切的樣子,連佩劍都出鞘了,生怕禦風速度不夠快。
結果慌不擇路,又飛得太快,被巡視的刑官一脈劍修誤以為是歹人,在半空中團團圍住,眼看還有更多劍修在趕來的路上,那人隻好高聲自報名號。
“我來自北俱蘆洲太徽劍宗,是姓劉的……啊不是,是劉宗主的弟子!誤會,都是誤會!”
巡視劍修當然不信,讓白首自證身份,白首拿什麼證明?一番爭論後,彆無他法,隻好說地上有與自己相識之人。
結果就是,白首被十幾名劍修押送到了裴錢麵前,臊眉搭眼,灰頭土臉,像根霜打的茄子。
“裴……裴錢,好久不見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哪位?”裴錢一臉莫名其妙,當然是裝的。
“我是白首啊!姓劉的……啊不是,劉宗主的弟子!”白首急了,他能感受到身後那些劍修不善的眼神。
裴錢卻搖搖頭,“劉宗主是我師傅的至交好友,他的弟子白首我當然認識,不過白首知書達理,溫良恭儉,你這副樣子,不沾半點邊。”
白首目瞪口呆,哪有這麼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
平時也就算了,現在是非常時刻啊!
“姑奶奶,您行行好,再這麼下去我可真完犢子了!”
裴錢這才向刑官一脈眾人佐證了白首身份,同時自報家門,隻不過這次將稱謂從“師傅”換成了“隱官”。
一番短暫交談後,眾劍修紛紛與裴錢抱拳告辭,不少人也與裴錢開了幾句玩笑,裴錢微笑著一一禮貌回應。
白首總算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劉幽州旁邊,滿飲了一整碗酒,給自己壓壓驚。
“哥兒幾個,見笑了哈。”
李槐滿臉好奇,劉幽州一臉戒備。
裴錢似笑非笑地斜撇了白首一眼,白首立刻縮了縮脖子,不敢在言語。
這一桌人,一個暗戀裴錢的,一個娘親想撮合自家槐子與裴錢的,還有一個看見裴錢就像老鼠見到貓的。
要是陳平安在,大概隻會有一個想法。
出門麻袋帶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