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雲彩燃燒殆儘般,失去光彩,落日撒下了最後的餘暉。
世界即將陷入黑暗。
隔著斷橋,人狼相望,默默無言。
不像傳說中的牛郎織女在等待相會,更不會有潛藏的情愫流轉其中,有的隻是敵意和殺機。
群狼再次萎靡不前,無論銀尾狼王如何暴怒,派遣銀尾巨狼上前威嚇,卻再沒有一隻銀尾狼有勇氣衝上去殺掉那個少年。
誰知道那少年還有什麼手段?剛才身邊的同伴墜入深淵的情景仍曆曆在目,那慘叫聲在耳邊回響,有的銀尾狼甚至打了一個激靈,它們並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這正是蕭一風想要達到的效果,以毫無征兆的雷霆手段震懾住它們,擾亂軍心,使它們猶豫不前。
他看著自己的刀尖,想著若自己足夠強大,又何必想這些無聊的辦法,隻管殺過去就是了。
渴望變強大的心情充斥在他的心中。
他搖搖頭,驅散這些想法,看向石橋對麵,銀尾狼在慢慢地後退了。
不過,他並不相信狼群會善罷甘休。果然,下一刻,身形龐大,猶如一座座行走的小山的銀尾巨狼在不斷集結,銀尾狼王的眼中仿佛變得平靜了,讓人看不出它的情緒。
實際上它已經出離了憤怒,所謂怒極必靜。先後兩次進攻受挫,連蕭一風一處衣角都沒有碰到,這樣的結果讓它羞憤不已。雖然天已然黑了,但它絕不可能就此收兵。
銀尾巨狼是它真正強大的力量,全部聽命於它,之前跟隨小狼的那些守衛都是銀尾巨狼,由此可見它對自己唯一兒子的重視,更可知它對蕭一風的恨意。
儘管現在它更多的是想吃掉那個女人,才追殺他們。貪婪和恨意的兩者疊加,它對阻攔在前麵的少年可以說恨之入骨。
第三次,狼群發起了進攻。
蕭一風知道,真正的戰鬥,此刻剛剛開始。
銀尾巨狼身高大多都能達到兩、三米的高度,健壯的體格,發達的肌肉,奔跑起來轟隆隆的聲音,無一不顯示著比普通的銀尾狼強大數倍的戰鬥力。
它們並不畏懼蕭一風的那些手段,白虎的出現雖然在它們的心中留下了一抹陰霾,但是蕭一風又不是白虎。它們是狼王最忠誠的部下,在狼王的命令下,它們敢於撕毀任何目標的血肉。至於那十米斷橋處,它們都能夠輕易飛躍,毫不費力。
天昏地暗,飛沙走石之間,對麵的銀尾巨狼像是一股黑色洪流,蕭一風的衣衫被風鼓得獵獵作響,素色身軀像是即將迎接猛烈碰撞的一葉扁舟。
狼群的視力並不會受漸沉夜色的影響,它們的每一步都平穩地落在橋麵上,並不會有什麼不小心側跨滑落,踩空掉下去的情況。
蕭一風由於半妖血脈的緣故,夜中視物也毫無阻礙。
看著愈來愈近的銀尾巨狼,蕭一風靈海中前四境的靈氣循環運轉越來越快,有剩餘的白虎神源本息所轉化成的靈氣流轉至他的全身,月光上也附了一層白光,散發出凜冽的寒氣,森寒逼人。
如炮彈呼嘯而來的銀尾巨狼一躍而起,高大如山的軀體和蕭一風略顯瘦弱的臂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白天乾燥的熱風此刻竟顯得陰厲若冰,不知是不是由於此地處在禁地核心地帶邊緣的原因。
望著那一片陰影襲來,烏雲壓頂,欲摧破蕭一風於倏忽間。
蕭一風提刀向上,無聲而動,迅疾的刀勢在即將觸碰到狼爪的那一刻陡然一轉,躲過了銀尾巨狼的防衛,以不可阻擋的速度,劃破了它的喉嚨。傷口逐漸擴大,鮮血爆射而出,巨狼倒地,喉嚨發出嗬嗬聲,雙目卻沒了神采。
第二隻接踵而至,蕭一風伏低身子,側身躲過巨狼撲擊,沒有去看巨大狼爪對地麵造成的破壞,長刀橫轉,一刀穿透狼頸。
他翻身越過第二隻銀尾巨狼的屍體,刀法變換極快,又割破了第三隻巨狼的喉嚨。如此這般,蕭一風接連斬殺了六隻銀尾巨狼,鋒利的月光像切豆腐一樣,切割銀尾巨狼堅韌的皮膚。
蕭一風毫不猶豫地使用了歸一刀法,他所掌握的最熟悉也最強大的刀法。歸一刀法脫胎於洛家諜影刀法,不僅繼承了刀法的繁紛複雜、變幻莫測,又在洛一刀天才的改進中,極大的加強了威勢,一招一式之間,皆可以尋求一擊必殺的戰果。
這也是幽冰狂如此覬覦歸一刀法的緣故,招招皆是殺招,誰不想要將這樣的刀法據為己有?!
銀尾巨狼體力旺盛,蕭一風孤身戰鬥,且靈力不能補充,必須儘可能節省氣力,所以他的每一刀都不能落空,一刀之下,必有狼魂消隕。
站在山丘之上,看著蕭一風的迅疾刀法,銀尾狼王攝人心魄的狼嚎再次傳來,它額頭上的月牙標記逐漸發光,無比的明亮。他打算施展本族秘法,激起銀尾狼的血脈力量,這都是它最核心的部下,不能被蕭一風這樣輕易殺掉,所以它毫不猶豫,根本不在乎這樣的做法給狼群帶來的隱患。
它依然是那個想法,隻要吃掉那個女人,一切問題將迎刃而解。
山丘之下的狼群隨之應和,普通的銀尾狼隻在尾巴處的毛發是銀色,而銀尾巨狼卻是從尾巴向上,沿著寬厚的背脊到了脖頸處都是銀色的毛發,此刻都開始發光,像是受到了狼王月牙的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