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馮克禮開車到家的時候,已經近傍晚了。
徐清夢吃了晚飯,然後回房間洗澡睡覺。
第二天早上七點,徐清夢準時下樓。
馮老爺讓身邊的老管家,給了徐清夢一個牛皮紙袋,裡頭沉甸甸的徐清夢趁沒人注意,悄悄地往裡瞟了一眼,是幾疊還紮著中央銀行腰封的嶄新綠票,全是百元鈔。
徐清夢怔住了,用滿是驚訝的目光看向馮老爺。
馮老爺臉上帶著笑意,頷了下首,說道:“清夢,這是爹給你的一些零花錢,南下後,讓硯聲(馮克禮的字)帶著你去買點喜歡的東西,不夠,儘管打電話給爹。”
嗚嗚嗚。
徐清夢一時開心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忽然有點慶幸自己是個啞巴,什麼都不用她說。
丁媽和一個丫鬟各拎了隻柳藤箱下樓。
“老爺,徐小姐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馮老爺點點頭,讓副官親自開車去送他們。
到了火車站,等了一會兒,今天金陵站到萬國站的第一班火車,便在太陽升起來之前進站了。鋼鐵頭咆哮著,吐出嫋嫋黑煙。
副官將二人的柳藤箱搬上火車前頭的上等包廂。
馮克禮抽完最後一口煙,皮鞋踩滅煙頭,跟徐清夢一前一後上去了。
兩人上了位於火車前部的自己的包廂。
徐清夢一上去,馮克禮便帶著她來到一間房間,打開門,把箱子給她提了進去,說:“火車上有餐食,餓了出來吃就行。”
徐清夢點點頭。
馮克禮看了她一眼,出去了。
這班火車途徑三四個站,要一天的時間才能到達萬國,到了,大約已經是晚上了。
徐清夢鎖閉掉包廂的門,打開桌子上墨綠色燈罩的電燈,包廂裡的設施和條件非常好,空間很大,一個包廂就是一個獨立的車廂,帶小盥洗間,牆壁和地板裝飾著柚木,床上鋪著猶如熨過的沒有一絲褶皺的雪白床單和枕巾,桌上有中西餐可選的菜單,還有咖啡和茶。去盥洗間洗漱了下,出來,換上雙平底的拖鞋,把從馮家帶來的報紙從箱子裡拿出來看,想了解時事。
這種豎版的、繁體印刷的字,再加上這個時代文縐縐的說話方式,讀起來有些微吃力。
窗外耀眼的陽光射進來,幾乎刺的雙眼睜不開,耳邊不斷傳來有規律的車輪碾過鐵軌發出的咣當咣當聲,徐清夢困意上湧,忍不住丟掉報紙,睡了過去。
……
……
終於,到了晚上七點多,她下了火車,走出車站,入目一片繁華街景,已經到了十裡洋場。
車站外停了兩輛黑色的彆克汽車,車前站著來接人的馮家的人。
夜風颯颯。
徐清夢小心謹慎地跟著馮克禮出了站,如果能說話的話她想說好餓,而且都來萬國了,不如去那家著名的飯店美餐一頓?
想到這兒,她扭臉看向馮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