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克禮瞥了她一眼,說道。
徐清夢抬眼,對上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平靜,若無其事般,看不出是什麼想法。但說這話的語氣,很顯然是不欲多談了。
徐清夢無可奈何,如今這種情況,她也實在做不到不顧他的打算繼續堅持下去,怏怏了一會兒,聽他的,上樓休息去了。
馮克禮在她後麵上去,回了自己臥室,一進去,便扯掉領帶,往房間裡的那張大床上一躺,閉目了一會兒,怎麼也睡不著了。
他像是一個吸食鴉片的癮君子,控製不住地去想,方才那個女孩對他說那些話時的決然和條理清晰。
老實說,她說出她的夢想時,他的心是顫動了一下的,這讓他實在感到驚訝,他有點不敢相信,一個人怎麼會在這短的時間內變化那麼大。
她沒讀過書,這他是知道的,本想用這點說服她放棄這個念頭的,但話剛到嘴邊,他就不忍心說出來了,甚至生出了小心翼翼想要嗬護她的感覺。
他其實也不大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從對她沒興趣,到變成現在這種有點想要保護她的欲望的。
或許就是從自己答應祖母娶她之後,又去找她攤牌,讓她去說服奶奶的那件事開始的。
他承認,那天晚上的自己,確實心硬到讓他自己現在想起來也忍不住責怪自己。
竟然狠得下心這樣拋棄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而且還是一個對馮家有著莫大恩情的恩人孤女。
那天開始,事情的發展似乎就已經偏離了自己設想的軌道……
而對於徐清夢突然間有了這樣的想法,馮克禮隻能猜到一個原因。
那就是她來到萬國的這些天,見識了一些世麵,對歌女這個行業產生了興趣。
忽然,馮克禮想到明天要去舞會,不若借著這個機會,帶她去接觸一下,讓她消了這個念頭。
……
第二天。
徐清夢早早起床,疊好被子,洗漱好,但沒像往常一樣下樓吃飯。
她想晚點下去,等馮克禮走了,自己再下去。
就這麼坐了半晌,早就餓了,徐清夢忍不住看了下時間。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
徐清夢以為是馮媽來叫她下去吃飯了,走過去開門,門開了,外麵站著的竟然是馮克禮。
馮克禮今天顯然打理了自己,烏黑的額發打了發蠟,梳到腦後,一套剪裁合體的米色西服穿在他身上,襯得他身體挺拔如鬆,一塵不染的手工皮鞋,還戴了雙雪白的手套,眉目含英,身姿利落而挺拔,站在門口,英俊的讓人移不開目。
徐清夢問:“怎麼了?”
馮克禮說道:“都幾點了?還在睡覺?下來吃飯!”
下去後,馮媽正擺著早飯,見她下來,說道:“好巧啊,你們一起下來了,不用準備兩次飯了。”
馮克禮挑眉:“她平時起這麼晚?”
馮媽仿佛突然意識到說錯話了,顧左右而言他地說道:“沒有,隻是偶爾這樣……”
餐桌上,擺了豐盛的早餐。
倆人吃完,馮克禮擦完嘴,問道:“去過舞會嗎?”
徐清夢搖了搖頭。
馮克禮朝她挑眉一笑,說:“今晚我有空,帶你去新世界玩,怎麼樣?”
徐清夢猶豫了下,還是沒能控製住想要出去玩的那種念頭,於是答應了。
稍晚些,馮克禮帶著她開車出門,去了新世界飯店。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飯店的門口,小汽車往來不絕,紳士們或西裝革履,或長袍馬褂,攜著身邊女伴進進出出。正是飯店一天中最繁忙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