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上初中時,每次星期六回家,許正揚幾乎都是回姥姥家,因為姥姥已經做了他喜歡吃的飯菜在等著他。
臨上高中之前,姥姥對許正揚說,“揚揚,你也大了,放學再回家來,先到你奶奶爺爺那裡,天早就下地幫著你爸媽乾活兒,要不就在家裡乾些雜活兒,晚上再回姥姥家來。”
這一次許正揚記住了姥姥囑咐的話,先到了爺爺奶奶那裡。兩位老人很高興,問許正揚餓了沒有,飯櫥裡裡有中午做的飯菜。
於是,許正揚端出飯菜,倒了一碗熱水,泡了一個饃,一陣狼吞虎咽。之後爺爺說話了,牲口欄的牛糞滿了,得清一下。許正揚擦了擦嘴巴,二話沒說就去乾活了。
清完了牛糞,許正揚又到甜水井上挑水,把家裡的水缸挑滿。然後,跟爺爺奶奶打了聲招呼,去了姥姥家。
一頓忙活,許正揚的肚子又餓了,望著姥姥包的韭菜餡餃子,許正揚又是一陣子地猛吃。
見許正揚吃完了水餃,姥姥才問,“揚揚,縣城你老姨老姨夫都挺好的吧!”
“他們都好著哩!開學的頭一天我就去看望了老姨老姨夫,他們見著我可親了,讓我問姥姥你身體好,我在他們家還吃了好幾頓飯呢!”許正揚打著飽嗝說道。
“嗯,好!好!”姥姥對支份已經不近的外甥閨女和外甥女婿對許正揚的招待很是滿意。
然後許正揚給姥姥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在學校裡一周來發生的大事小情,姥姥似懂非懂地聽著,不時嗬嗬地樂著。
吃晚飯的時候,姐姐許豔霞在地裡乾活回來了。許正揚把水餃在鍋裡騰了騰,端到桌上。姐姐讓許正揚再一塊吃,許正揚說一下午他已經吃過兩頓飯,不餓了。
姐姐和姥姥吃過晚飯,姐姐將碗筷洗刷完畢,把許正揚拉到一邊,拿出了一個信封。
“揚揚,這是李舒捷寄來的信,姐我可沒看,你自己看吧,看完之後,跟姐說一說信裡說了些啥就行了。”
“姐,這信爸媽知道嗎?”許正揚擔心地問姐姐。
“不知道,要是爸媽知道了,那事兒又多了!”
姐姐說完,就去做彆的事了。
許正揚撕開信封,打開信紙,躍然紙上的依舊是剛勁有力熟悉的字跡。
李舒捷信中說,她在膠州市市郊的一個電器廠做工。除了一天工作八小時,經常還要加班兩個小時。工作了才知道所學知識有限,有好幾個高中畢業生,人家乾起活來就挺輕鬆的。她正在接受廠子的培訓,晚上下了班,還要上夜校,工作緊張,但很充實。睡覺的時候,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經常想起許正揚,夢中經常出現他因羞澀漲紅的臉。李舒捷說許正揚是個好人,雖然不善言辭,可心地善良,待人真誠,尤其是對她李舒捷,永遠記得許正揚對她的好!李舒捷希望許正揚在高中裡好好學習,三年之後能夠考上個好大學。
許正揚逐字逐句地讀著,不知不覺已經淚眼模糊。許正揚捫心自問,自己有李舒捷說的那麼好嗎?老實木訥,討人喜歡的話說不了幾句。在初中裡,自己不過是與李舒捷溝通交流地比較多,在學習、生活方麵,自己為李舒捷幫了不少的忙,難道他許正揚做的這點事兒,值得讓一個女孩兒念念不忘嗎?
這時,懵懵懂懂、少不經事的許正揚還不知什麼是男女之愛,什麼是男女感情。在他心裡,彆人對自己好,自己就應該對彆人好,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無論是同性之間,還是異性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