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筆直而空曠的馬路上疾馳,車廂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寂靜。
白夢妃坐在副駕駛座上,眉頭緊鎖,腦海中紛亂的線索如同雜亂無章的絲線,她極力想要從中理出個頭緒,弄清楚自己如今深陷的這一係列詭異狀況。
“你怎麼知道我把紙巾放在那?”項雲天那清冽如冰泉的嗓音,毫無征兆地打破了車內的沉默,也瞬間打斷了白夢妃的思緒。
白夢妃有些懵懂地抬起頭,望向項雲天。
她那張稚嫩的小臉此刻還來不及調整表情,眼中殘留著方才思考時的茫然與困惑。
“一般人不會把紙巾放在座位底下,而你,究竟是怎麼知曉的?”
項雲天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探究,仿佛要將白夢妃的內心看穿。
紙巾?
白夢妃的思緒,瞬間飄回到三年前。
那時的項雲天剛從國外歸來,年僅二十一歲的他,已然是國際知名的天才法醫,在刑偵和醫學領域都展現出了令人驚歎的天賦。
項雲天來到法醫部門後,便跟著白夢妃熟悉環境。
恰逢白夢妃所在的隊伍,接手了一起埋屍案。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屍塊剛被挖出不久,罪犯竟主動前來自首,還出示了關鍵證據。
回到警局後,法醫部門仔細核對了指紋,案子便就此了結。
下班後,由於項雲天的美國駕照在國內無法使用,白夢妃便開車送他回家。
途中,白夢妃本想拿紙巾擦掉車窗上的泥點,可當她打開副駕駛前倉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裡麵赫然放著一隻血淋淋的手臂手掌,那粘稠的血液,早已將原本放在裡麵的紙巾浸濕,畫麵恐怖至極。
儘管白夢妃當時極力保持鎮定,但那一幕還是在她心中留下了陰影,讓她心有餘悸。
因為離警局不遠,白夢妃急忙調轉車頭返回。
然而,當他們回到警局後才發現,這不過是凶手的一場惡作劇。
原來,凶手本就心理變態,故意將死者的一隻手掌帶在身上,趁著他們查案的間隙,放進了車裡。
為此,另一位負責還原屍體的同事還專門向白夢妃表達了感謝。
自那以後,白夢妃便再也沒有在前倉放過任何東西。
此刻,麵對項雲天的質問,白夢妃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實在沒想到,項雲天竟然也留意到了這個細節,並且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習慣。
見白夢妃不說話,項雲天微微側過臉,朝她挑了挑眉,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
白夢妃這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媽會把紙巾放在這裡。”
項雲天沒有再說話,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完美的輪廓,宛如一幅精美的畫卷。
他專注地開著車,對於白夢妃的回答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不多時,項雲天將車停在了家門口。
他扭頭注視著白夢妃,淺茶色的眸子依舊清澈明亮,仿佛能洞悉一切。
他伸出一隻手,推開了側臥的房門。
房間寬敞明亮,但家具擺放寥寥無幾,使得整個空間顯得有些空曠冷清。
項雲天那白皙的臉龐在陽光的映照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白夢妃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目光,仿佛那光芒太過耀眼,讓她有些無所適從:“你今天先睡這裡。”
項雲天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白夢妃站在柔軟的地毯上,看了看門口潔白無瑕的衣帽架,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臟兮兮的衣服,打消了脫衣服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