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白夢妃那滿是震驚的眼神,項雲天罕見地斂去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認真。
他凝視著她,緩緩開口解釋:“我記得曾經某人跟我說起過,她覺得做飯麻煩透頂,我便想著,一定要幫她把這個麻煩解決掉。況且,做飯這事兒,真沒什麼技術含量。”
言罷,項雲天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那副輕鬆愜意的模樣,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夢妃聽著他的話,思緒飄遠,這才恍然憶起,自己好像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身為法醫,她平日裡對入口的食物極為挑剔,極少外出就餐,可自己又廚藝不精,某次與項雲天一同出任務時,似乎無意間抱怨過一回。
她著實沒料到,項雲天竟會將她這隨口一說的話如此放在心上,還專門去學了做飯。
白夢妃心裡清楚,項雲天對自己的感情由來已久,隻是以往兩人年齡差距仿若一道鴻溝,讓這段感情難以逾越。
而如今,她更是狀況百出,一個三十歲的靈魂被困在一個小孩子的軀殼裡。
白夢妃垂眸,夾起一根油條,輕輕咬了一口,沒有回應項雲天,心中五味雜陳。
項雲天拿起手機瞥了一眼,刹那間,臉色變得凝重無比,他低聲道:“不好,出事了!”
此時白夢妃嘴裡還嚼著油條,來不及咽下,隻能用滿是疑惑的眼神望向項雲天,等待他的下文。
“不知是誰把你的事情泄露出去了,現在證據全都指向張順,網上輿論一邊倒,紛紛指責趙隊包庇罪犯,要求局裡趕緊定案,讓張順以命抵命。”
白夢妃聽聞這消息,手中的油條瞬間沒了滋味。
她無心再吃,緩緩放下,怔怔地盯著項雲天,喃喃道:“可……可他大概率,可能不是真凶呀。”
“所以我才說麻煩大了。”
項雲天眼中的輕鬆愜意,一時間蕩然無存。
他迅速起身,披上外套,作勢就要出門。
白夢妃見狀,急忙跟著起身,項雲天卻輕輕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回椅子上,目光堅定地看著她,叮囑道:“你今天就乖乖待在家裡,聽說現在有人帶頭去局裡鬨事,外麵不安全,你哪兒都彆去。”
項雲天黑亮的眼眸中,清晰映出白夢妃的身影,那裡麵毫不掩飾的關心如同洶湧的潮水,將白夢妃瞬間淹沒,她的心神仿若被卷入一個無底的深淵,一時間難以自拔。
直至項雲天挺拔的身姿消失在門口,白夢妃才如夢初醒,下意識地跳下椅子,疾步走到陽台上,俯瞰而下,靜靜地望著項雲天的車緩緩駛出車庫,心中湧起一股悵然若失之感。
白夢妃自幼便是孤兒,鮮少體會到他人的關懷。
第一次被領養時,她也曾滿心期待,幻想著能有人真正關心自己。
可隨著回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不堪的過往被一一揭開,仿若一把利刃,緩緩剝開她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
“這娃是不會有病吧,那水那麼燙,她一口氣就那麼喝了。”
“對呀,剛洗澡也是,都冬天了。衛生間一點熱氣沒有,她好像是用涼水洗的。”
“可那個院長不是說,身體一切正常麼,好家夥,騙我們的?”
“馬先生,這領養手續都弄好了,你們把孩子帶回來是什麼意思?”
“我還要問你什麼意思呢,這娃絕對有病,你還騙我們。”
“啊?馬,馬先生……”
“你彆解釋了,誰知道她還有什麼彆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