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卻沒有加入大家的討論,他默默的洗完了臉、刷了牙,然後回屋收拾。
清水擦洗了臉後,冰冷的水溫刺激著臉上的毛孔和皮膚,冉青感到了些許冷意和清醒。
但他走在上學的路上時,還是頭腦昏沉,甚至連腳步都有點虛浮。
就這樣硬頂著困意熬到了學校,早自習還沒開始,冉青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昏沉無比,他趴下後便失去了意識。
按理說僅僅熬一次夜,不可能困到這種程度。
冉青以前也試過幾次通宵熬夜,但那幾次根本沒有這麼困。此時的冉青,困倦得好似被抽乾了精力,大腦發緊得快要炸開。
昏昏沉沉中,冉青不知睡了多久,耳邊依稀響起了洪亮且整齊的朗讀聲。
那是班上正在早讀。
作為學生的本能,冉青下意識的想要爬起來晨讀。
但深沉的睡意死死攥住了他,冉青最終被拖回了黑暗之中。
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多久,當冉青的意識再一次恢複時,他的身邊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如此安靜的環境,讓冉青猛然一驚——發生了什麼?怎麼大家都沒了聲音?
一種強烈的恐慌襲上心頭,冉青猛地抬起頭,看到了寫滿粉筆字的黑板,以及對著黑板前蹲著寫板書的物理老師。
而冉青的身邊,安靜無聲的教室裡,所有人都在認真抄寫板書,除了筆尖在紙張上劃動的沙沙聲外,這間教室裡便沒了彆的聲音。
看到這熟悉親切的景象,聽著那悅耳的沙沙聲,冉青心頭的恐慌漸漸散去,他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還好,大家隻是在抄板書,沒有離開。
一旁的的同桌突然用胳膊肘輕輕頂了一下他,壓低聲音道:“你昨晚去偷狗了?怎麼一覺睡了三節課,第一節課時靳老師喊了你、你都沒反應。”
同桌一臉好奇,第一次見到冉青這個家夥上課打瞌睡。
冉青則愣住了,連忙抬頭看著教室牆壁上的時鐘。
時鐘的指針指向了11點15分,竟然已經快到中午了。
他竟然睡得這麼死,在教室裡一覺睡了三個小時。
冉青想要說話,可強烈的酥麻感突然在手臂上漾開,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趴在桌子上,他的手臂血液流通不暢。
這一刻的雙臂好似被電擊中一般,冉青疼得齜牙咧嘴、倒吸了好幾口涼氣。
“……昨晚有點失眠,沒睡好。”
冉青一邊揉著僵硬的手臂,一邊壓低聲音簡單的回了一句。
隨後便拿出筆開始抄寫板書。
同桌也不再說話,教室裡再次安靜了下來。
就這樣,一個早晨的時間被冉青迷迷糊糊的廝混過去。
中午的陽光灑落在他身上,穿著校服的他與同學一起在校門口包餐的小餐館裡吃飯,回教室裡睡午覺,等待下午的上課。
時間緩慢的行走著,冉青的人生似乎又回到了正軌。
待在學校裡的他,好似與昨夜發生的那些恐怖東西隔離了一般,再也感受不到絲毫陰冷惡意。
在這個破舊的教學樓裡,他日複一日的過著重複、平淡且規律的生活,早已熟悉一切,不會有任何波瀾。
隻是隨著窗外的太陽西移,教室裡的冉青竟莫名的緊張起來。
一種莫名的焦慮、不安、惶恐……隨著放學時間的臨近,令他心神不寧。
昨晚父親說,放學後要來校門口接他。
校門口……
冉青咽了咽口水,忍不住看向了牆壁上的時鐘。
上一次見麵,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已經過去太久,他都忘記了上次見麵的場景。
甚至已經想不起父親的臉了,待會兒見到後、會不會認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