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府。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劃破了夜的寂靜,沈淮序的臉上立刻浮現出鮮明的指痕,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極為刺眼。
他的頭被打得微微側向一邊,發絲淩亂地貼在臉頰上,但即便如此,他的脊梁依舊挺得筆直,如同一株經受風雨而不折的翠竹。
“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沈太師的臉色鐵青,眼中燃燒著怒火,他的目光如刀鋒般銳利,緊盯著沈淮序。
沈淮序緩緩地將頭轉回正麵,伸手擦了擦嘴角滲出的鮮血,藏下眼底的厭惡。
“父親與其生氣,不如想想該怎麼應對世子的報複。”
聽了這話,沈太師拂袖將桌上的茶盞儘數掃落,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
他何嘗不知顧知行要報複他?
可這是他想的嗎?
朝堂上有誰不站隊,不是太子黨就是長公主黨!
他是太子黨,得罪顧知行就是他的投名狀,這是他能左右的了的嗎?
片刻後,他抬頭看向沈淮序,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沈淮序藏下眼底的厭惡,若不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才懶得管這些事情。
閉眼,吐出一口濁氣,沈淮序這才再睜開眼睛,說道:“他既想讓父親身敗名裂,那便說明父親現如今的名聲是極好的,我們不如先發製人,讓他有口難言。”
在顧知行揭發出沈今棠的身份之前,隨便給沈今棠安排個身份,隻要沈今棠不是沈太師的私生女,那便對沈太師的名聲不會有半分的影響。
將沈今棠的身份蓋棺定論之後,任憑顧知行說出花來,也沒人會信他。
畢竟一個素來清正的太師和一個一向不著調的紈絝世子相比,多數人都會更偏向他們這邊。
甚至,他們還可以反咬一口,讓顧知行再栽一個跟頭。
沈太師混跡官場多年,自然很快便領悟到了沈淮序的意思。
“老夫這便進宮。”沈太師將手中的茶盞按在桌上,盞中的茶葉隨之輕輕搖曳,上下浮動。
第二天,世子府。
“都背熟了嗎?”顧知行打了一個哈欠,困死他了。
這大晚上的,他不睡覺,竟然盯著人背了一晚上的書。
不過背會了就好,背會了就能讓沈太師身敗名裂,那可是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的事情,想想一會兒要發生什麼就開心。
沈今棠看了一眼興奮的顧知行,微微歎了口氣。
沈太師明知道顧知行要報複他,可會坐以待斃?
這個時候怕不是已經進了宮,找到了解決辦法。
顧知行現在去宮裡,怕不是自投羅網,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白忙活!
若是任由顧知行輸了這場仗,自己落到沈家手裡,那還有得活?
此事成敗,關乎自己身家性命,不容有失!
“世子殿下!”
顧知行抬眼,問道:“怎麼?不敢去啊?”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荷包,哦不,是你的小命都在本世子的手裡握著,本世子的決定容得了你來說三道四?”
說著,顧知行便要往前走。
沈今棠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顧知行停下,低頭看向那隻拽住自己衣袖的手,很瘦,指節突出,皮膚緊貼著骨頭,不像京中閨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