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自顧自檢查起鏈子,手掌硌著鐵鏈按在她的手肘骨頭上,溫粥本能想要抽離,劇痛直衝天靈蓋,一個沒忍住,眼淚彪了出來。
溫粥疼的直不起腰,左手拍打著他胳膊,到底是扛著沒回話。
“啊——”
男人加重了手上的力量,溫粥忍不住又慘叫了一聲,上半身出現輕微抽搐,完全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想好在答。”
男人的聲音愈發森冷,透著不容違抗的威嚴。
溫粥意識開始渙散,空氣的稀薄讓她腦子更加腫脹,有些恍惚重影。
背脊大概也受了傷,僵硬的肌肉隨著時間逐漸發酸,膽子倒是大了起來,虛弱開口:“你先鬆開我。”
男人沒在言語,氣氛一瞬僵持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邊的轟鳴聲逐漸遠去,脖頸的力道鬆了幾分,溫粥得了個喘氣的機會,腦子清醒幾分,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脖頸連帶著火藥味血腥味,燙得她一顫。
趕忙開口:“嘿,先生,不要這樣敵對。”
這次烏列衝突不過二十多天,局勢大規模脫離管控,各國撤僑同時,受雇於不同派係的雇傭兵武裝陸續湧入。
出發前她們辨認過各國正規軍團標誌,角度問題,溫粥並沒有找到男人的臂章,仔細回想剛剛男人的音調,口音偏東南亞,這人大概是個雇傭兵。
“不知道您隸屬哪一部隊,或許我們可以相互幫助。”
溫粥頭發被冷汗浸濕,淩亂的黏在額頭上,咧出個自認為和善的笑,眼神不動聲色地觀察起地麵到窖口距離,感受到扼製自己脖子的最後力量慢慢卸掉,失去支撐瞬間癱軟到一旁,
炮火聲明顯沒有她掉進前的激烈,外邊大概率是淪陷了,她心裡沒底,並不能確定li還能夠找到自己,而以她現在的能力,想要獨自爬出地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打定主意,溫粥小心直起身,對著男人,深吸口氣,繼續嘗試和他溝通:“先生,我並沒有惡意。”
男人沒有回答,溫粥以為他的華文並不好,猶豫著又換了當地的本土語言,依舊沒有回答。
她心有些涼,咬咬牙亮出一張底牌:“我有藥品,可以幫你清理傷口。”
“我隻需要您帶我出去。”
還是一片死寂。
她的手腕還被他捏在手裡,地窖幽閉的環境讓溫粥等的有些不耐煩,打開手電筒,忍著疼痛移動身子拉開點兩人間的距離,燈光一打,她渾身一凜,連帶著臉皮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陰冷到足以震懾她的眼神。
喉嚨一哽,溫粥將呼之欲出的尖叫生生摁在口腔裡,倉皇地錯開眼,裝模作樣尋找起他腿上的傷口。
她的想法有點可笑。
他是什麼守法好公民嗎,還是道德高尚?
這可是雇傭兵,弄死她的方法興許都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