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揪著他的衣領朝向不遠處的小屍堆:“去,去把他們的頭割下來。”
“記得用列旗包著哦。”
甘卡劃開他手上的繩子,撿起地上的刀塞進他手裡,冷臉盯著他,好像在說你真是走大運了,還不快去。
可宋金畢竟隻是個商人,和他們這種玩命的商人還不一樣,被嚇得一動不動,拚命地咽著唾液。
“怎麼?不樂意。”穆錕抱著胳膊好笑地看著他。
“不是說你家老三被抓了嗎?好好乾,我幫你。”
他輕柔的聲音飄蕩在耳邊,就像是魔鬼的蠱惑一樣,宋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站起來又是怎麼走到那些屍堆前的。
直到還溫熱的血液潑在身上他才反應過來驚恐地大叫著。
“啊啊啊啊——”
到最後他近乎是癲狂地砍著那些皮肉骨頭,沒一點人樣。
甘卡遠遠的看著,臉上沒什麼表情,甚至是絕對老大今天的懲罰太仁慈。
“你看,人還是不能有軟肋的。”他一愣,不明所以地望向老大的臉。
他一點也不高興,甚至還有些嘲諷。
甘卡抿了抿嘴,不知道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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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全部解決完回到傭兵營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更了。
穆錕聞了聞自己滿身的血腥味皺了皺眉,有些嫌棄,乾脆拎著盆到水井那去,上身脫得精光飛速地衝洗一番,就迫不及待的朝著小屋跑去。
他想起小姑娘那小小軟軟的手掌,臨走時讓武裝軍的人送去了治療手腕上的藥,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月光灑在木門上,像是蓋了層銀紗,穆錕開鎖的動作微微一頓,幾聲犬吠徹底擊破他的心理防線,胳膊沉重的落下。
最後他大剌剌地靠著牆壁坐了下來,還給自己點了煙,看著這片破落荒廢的營地,直到煙即將燃到指腹,微微灼熱感傳來,他滅了煙,取來了溫粥的箱子。
屋子漆黑一片,隻有淡淡的月光從窗口灑在那張不大的單人床。
穆錕並沒有在那裡看到相見的人,呼吸猛地一窒。
他忍著恐懼踉蹌地走到床邊,三張椅子拚接在一起,小姑娘瘦弱的肩頭藏匿在床尾。
“嗬。”
穆錕心頭狠狠一顫,失而複得的欣喜和苦楚那一刻像一擊重拳敲在身上,他站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一隻手插著腰,一隻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指尖沾染一片溫熱。
“溫粥粥,你要嚇死我了。”他蹲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抱怨著。
她整個人縮在一起,椅凳濕了大片,男人粗糙的指腹蹭在她臉上,那雙黑眸眸色變得幽深,在他離開後她一定又哭了。
紅腫的腕子護在胸口,即便是在睡夢裡神情也是悲傷。
她身子小小的,穆錕抱在手裡跟隻小貓一樣,他把她放到了床上,她睡得很沉,半點沒有反應,纖長的睫毛隨著呼吸頻率輕顫著,穆錕彎腰湊近,手指撥開纏繞在她頸脖的發絲,目光停駐在那個從領口處掉落出的玉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