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所料,與之前不同,漢軍架起雲梯攻上城頭,黃巾軍一觸即潰,每一處登城都可以快速控製住一片戰場,漢軍皆能迅速控製戰場,讓更多士兵站上城頭。
眼見越來越多的漢軍在下曲陽上揮舞起炎漢的戰旗,劉正難以遏製內心的激動,下曲陽,終要被攻下了!!
而旁邊馬上的張飛,卻有些惱怒劉正向郭典請求將他們這一屯留下,否則現在先登者,必定是他張飛無疑。一萬錢他雖不放在眼裡,但若因此獲功晉升,大兄豈會不高興!
與劉正並肩而立,張郃目光如炬,死死盯住那扇尚未被漢軍染指的南門,那是黃巾軍最後的退路。西門處,攻城的呐喊聲如潮水般洶湧,伴隨著轟然洞開的城門,漢軍如洪流般湧入城中。
先是嗡鳴的喊殺穿過了下曲陽南門那幽深的門洞,緊接著無數的黃巾潮湧而出,無邊無際,似乎整整十萬黃巾同時衝出城來!
劉正緊緊握著韁繩,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再次檢查了背上的弓箭與箭筒,馬槊緊握在手,隨時準備戰鬥!
為了不在這亂世輕易戰死,劉正延請名師習過多年騎射,讓他在這亂世中有了自保之力。
鞏簡就是他的老師之一。而照鞏簡所說,現在劉正的本事與邊郡軍中子弟比肩。也就是,劉正現在也勉強也是一名合格的騎兵了,能在戰場上獨當一麵。
目光轉向南門,隻見黃巾軍正如張郃所料,迅速填平了城外郭典所挖的壕溝,狂風般席卷至漢軍營前。
董卓見狀,心中大喜,暗道:“終於上鉤了!”他深知,若今日不能一戰定乾坤,明日盧植的軍令一到,到那時他隻能和郭典一樣,雖手握重兵,但也困死在下曲陽城外,也同時困死了自己爭功之路!
等下次自己可以率兵攻城之時,要等到他與盧植的奏疏送到洛陽,在南宮吵上幾日後才會有旨意給到巨鹿。屆時不知猴年馬月了,隻怕那時豫州戰事都已平息,皇甫嵩也到了,自己又能分到多少軍功。
董卓對自己的戰略是自信的,此戰一定能贏,而他董仲穎將威震天下,成為繼“涼州三明”後的涼州名將!
董卓毫不猶豫,揮動戰旗,命令麾下騎兵從埋伏之地如離弦之箭般衝出,意圖將黃巾軍分割包圍。同時,他留下一支精銳作為後備,隻待大部分黃巾軍衝出城後,便堵死他們回城之路,斷絕其退路。
隨著郭典在大營中三通擊鼓,營寨內早已蓄勢待發的漢軍全軍出動,與迎麵而來的黃巾軍撞在一起,戰場瞬間變成了修羅場。
劉正也在張郃的護衛下,與劉關張三兄弟一起,策馬衝入黃巾軍中。
他心中明白,這些黃巾都是窮苦之人,他們都是普通百姓,跟著太平道隻是想討一條生路。
但在大漢已經生活了十七年的劉正也同樣深知,這個時代有它自己順之則昌逆之則亡的規則,眼前的黃巾軍,隻是他必須拚死相搏的敵人!
火光從西方的夕陽一直蔓延到下曲陽的戰場,士兵們混戰在一起,生不代表勝,死也不代表敗,生死交織,勝敗難辨。
劉正奮力揮動馬槊,眼前步戰的瘦弱黃巾步兵,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但不過是張郃一直護在左右,一些有威脅的黃巾早被張郃一槍刺死。而劉備與關羽在激戰之餘,還不時關照於他,唯有張飛,早已殺得性起,忘卻了周遭一切。
首批出城的黃巾與漢軍混戰正酣,第二批黃巾舉著“地公將軍”的大旗也衝出下曲陽南門,不過他們出城之後卻是向左,揮動戰旗朝東方衝殺過去。東邊,河間,他們想要去河間!
那支黃巾人數不多,僅有一萬餘人,是疑兵,還是張寶確實在那支黃巾之中?
劉正心中疑慮重重,但此刻已容不得多想。即便明知是疑兵,也必須堵住黃巾軍東去之路!劉正勒住馬頭,急呼張郃,指著那支向東衝去的黃巾軍。張郃心領神會,立即指揮兵卒,與劉正一同率領本部人馬,欲退出這片混亂不堪的戰場。
劉備也發現了那支突然出城的黃巾,立即收攏手下,隻是劉備這一百餘人本就是臨時招募來的鄉裡遊俠,已經在混戰中走散了。漢軍殺紅了眼,對著麵前無甲無刃毫無戰力的黃巾亂砍濫殺,每一個人頭都是一個軍功,根本聽不見主將號令!劉備所能聚攏到的也不過三十餘人。
與劉正一樣,郭典立即傳令,命已攻下三門的漢軍向城南聚集,其餘後備軍全陣壓上,務必將東去的那股黃巾軍堵住。
董卓也毫不猶豫地派出了他的全部兵力,追擊張寶。那可是“地公將軍”張寶啊,砍下此人的腦袋,便是大功一件!雖然比不得張角,但比豫州的波才之流至少要值一級爵位。
當劉正張郃終於率部往南撤出混戰之時。登到高處,隻見十萬黃巾軍與漢軍交織在一起,如一團亂麻,纏雜不清。
而在東方,涼州鐵騎確實勇不可當,雖千人,已經將東逃的那支黃巾堵住,百人一組,在黃巾軍中橫衝直撞,每一次衝鋒,都有無數黃巾死在了他們的馬槊之下。不多時,那杆“地公將軍”的大纛已經倒下!
張寶死了?董卓贏了!
劉正心中一喜,然而未等他喜悅之情消散,下曲陽的南門再次衝出了一支黃巾軍,人數雖不足萬,但與之前的黃巾軍截然不同,為首的幾百人竟然騎著戰馬!
郭典的河北兵已深陷混戰之中,隻顧著收割人頭,董卓的涼州兵也在東邊被前一支黃巾軍阻隔,竟無人能夠分身阻擋!
隻見那支黃巾在向南直衝而去,少數堵在他們前麵的漢軍,因打得太順,根本未及反應,就被黃巾當先騎兵破開,衝得七零八落。
張寶的目標不是河間,而是廣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