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身迫近,伸手箍住她下頜,唇舌間似乎帶著酒味:“於公於私,你都乾涉不了我的決定。”
清冽的酒氣和著溫熱鼻息撲到臉上,她和沈睿璋已經有很久沒有隔得這樣近。
可是下頜的疼,又讓薑蘊舟清醒過來。
她其實心知肚明,現在的沈睿璋有多討厭她,哪怕在家沒法避免照麵,他的態度也冷淡疏離。
現在沒有家裡人在,他當然更加冷淡了。
可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出生在國,水土不服,父母沒辦法,隻能將她送回國,請世交的沈家照顧。
她在沈老夫人身邊長大,按輩分叫沈老夫人奶奶,也有了沈睿璋這個“小叔”。
他十年如一日寵著她,將她嬌養成了京圈最耀眼的小公主。
她十五歲那年跟沈睿璋旅行遇上車禍,他死死把她護在懷裡,最後她隻是輕微骨折,而沈睿璋進了icu,醒後第一件事卻是擔心她受沒受傷。
十七歲那年,她和同學畢業旅行在山裡走散,他帶著病扔下一個估值十億的合同親自趕來,一路背著她下了山。
為了她,他一個身價千億的總裁,命都可以不要。
那樣的寵愛讓人沒法不生出妄念。
她曾大膽試探,夜裡留在他的床上,他們同蓋一床被子,雙手交扣。
她以為,這就是小叔默認了他們的關係。
一次酒醉,她大著膽子表露心意吻了他。
就在要突破最後一層界限,徹底成為他的人時……
沈睿璋清醒過來。
罵她瘋了,說她不知廉恥。
在那之後,他便開始疏遠她,幾乎避之不及。
但一個月後,她就要走了,他就隻是“世交的小叔叔”,再不會有什麼瓜葛。
回過神,她輕輕垂下眼。
“如果沈總覺得不妥,就自己去跟奶奶說吧。”
她輕聲開口:“我可以馬上離開的。”
沈睿璋冷沉的目光與她對視,帶著涼薄的寒意。
還是一旁的周清翡解了圍。
“抱歉舟舟,本來我不想讓阿睿送的,但他擔心我喝多了不安全,送我上樓之後又聊了聊天,不小心耽誤了,給你添麻煩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卻不輕不重刺進心口最軟的地方。
白月光就是有底氣理所應當這樣說,因為沈睿璋愛她,會擔心她也願意為她耽誤。
對比起來,她更像笑話了。
薑蘊舟不知該說什麼,隻能勉強回以一個微笑:“不用客氣,那能請您配合公關嗎?”
周清翡點了點頭,挽著沈睿璋的胳膊笑宴宴道:“我沒關係,阿睿也是。”
這次,沈睿璋沒反對,隻是用手指為周清翡勾起散落耳邊的頭發,隻當默認。
薑蘊舟努力壓抑住胸口的酸澀。
“好,我已經約了幾位沈氏旗下娛樂公司的高管,兩位是在今晚九點進入酒店的,男女各占半數,現在在樓下會議室。”
“同時,我會讓公關部在明早發布周小姐簽約沈氏娛樂的通告,今天沈總和您來酒店,隻是為了表示想要與您合作的誠意,請兩位移步樓下,可以嗎?”
沈睿璋淡漠看她一眼,一語不發帶著周清翡出門。
周清翡倒是回頭笑了笑:“幾年不見,舟舟長大了很多呢,不再是跟在你小叔身後的小屁孩了。”
薑蘊舟努力擠出個笑,目送他們下樓。
兩道身影消失那一瞬,她隻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空。
十年暗戀……大概也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