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錦禾抬頭望向眼前弓著背,頭頂頂在車棚上的高大男人不由紅了眼眶。
是啊,明明可以把座位讓給她坐,可周宇揚卻偏偏要一邊貼著他嫂子,一邊要抱著她坐,真是把既要又要演到了極致。
看著對麵長籲一口氣,在朝她擠眉弄眼的周宇揚,許錦禾暗暗攥緊了拳頭,想著等下回去以後一定要將玉鐲送回去退婚,這男人他是一刻鐘都不想和他扯上關係了。
駛了兩個小時,三輪車終於在城裡市場邊邊停下。
人群一窩蜂往下湧,許錦禾想找剛才的口罩男道個謝,再請他吃個糖葫蘆啥的,可是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於是,許錦禾跟在周宇揚和秦蓮心身後一同進了一家國營飯店。
他們叔嫂兩人在前頭走著有說有笑,顯得她一身粗布麻衣跟在他們身後,像極了古代的丫鬟。
就連兩人點菜時,他們兩人商量著點什麼,全然沒問一嘴許錦禾想吃什麼?
直到幾盤帶著滿滿辣椒的菜端上桌時,許錦禾氣得手都在微微顫抖。
要不是她想知道周宇揚葫蘆裡賣什麼藥,她估計早就把這一桌子菜給掀了。
可周宇揚卻絲毫沒察覺般依舊夾了片帶著紅色辣椒油的魚片放至她碗裡,終於神色悻悻地說出了帶她來吃飯的目的。
“禾,你不是喜歡吃酒嗎?所以今天我就帶你來吃酒了……”
周宇揚吞吞吐吐,覷著許錦禾的臉色欲言又止。
許錦禾望著桌上的清一色紅的辣子雞,麻婆豆腐和水煮魚,抖著手無從下筷的她隻好放下筷子,冷冷地掀眸看他,“你什麼意思,就直說!”
“我……我……”
周宇揚漲紅了臉說不下去。
秦蓮心卻直接搶過他的話頭,替他開了口。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宇揚他心疼你小時候一直喜歡吃酒席,但你也知道我們家現在的情況,毛毛還病著需要一大筆錢,宇揚就想著帶你來飯店吃頓飯,就等於辦過酒席了……”
秦蓮心嘴巴張張合合著,可許錦禾早已聽不清她說什麼了。
隻覺得耳邊嗡鳴一片,腳底的血液也跟著直衝天靈蓋,整張臉因憤怒漲得通紅起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想吃席怎麼會和自個結婚辦酒席一樣?
他周宇揚就想著請她吃一頓飯就這麼把她給娶了?
飯店裡的收音機正在播放著舒緩的音樂,其他桌的客人都在談笑風生著吃著飯。
許錦禾胸口劇烈起伏著,似隨時要爆發的一座火山。
周宇揚忐忑地鬆開手,手掌不停地在褲腿上擦著,著急開口試圖安撫她,“禾,不過是一場酒席,以後你生了孩子,我估計也升職了,到時候我們結婚酒和孩子的滿月酒一起辦。怎樣?”
還沒等到許錦禾回應,恰時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