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醒來,已是第二日黃昏。
薛通動了動腦袋,艱難站起身來。
地上黏糊糊一攤黑垢血汙,整個石室充滿了令人作嘔的氣息。
薛通突感一陣腹痛,慌忙跑向屋後茅廁。
隨後在山澗衝洗一番,喝下整整一桶清水。
不一會再度大汗淋漓,腹脹難忍。
如此足足折騰了三個時辰,方才最終停歇,此時他前後的肚皮已幾乎貼在了一起,薛通瘋狂吞下比平日多出一倍的肉塊,又美美的睡了一覺。
醒後他皮膚的溫度顏色正常,薛通活動活動了筋骨,舉手投足間似乎較先前更為靈動有力。
“彆是先入為主的錯覺!”薛通抄起屋角的麻鐵棍。
麻鐵棍重二百一十斤,內市煉器鋪十塊靈石購入。
他挑選時拿不定主意,雲霄宗未發任何劍法刀法,薛通思之不如簡單買根鐵棍,既作撬棍,又能防身。
試下來一百三十斤的鐵棍最為稱手,但薛通特意選了根重得多的家夥,預留下不小的餘量。
“嗯,麻鐵棍舞起來順手不少,肯定不會是錯覺。”
……
日子恢複了正常,采石修煉,轉眼又是十日。
管宏飛第四篇靈訣煉成,法力隨心而發,而薛通距此境界,也僅一步之遙。
午後,小夷山洪天佑獨院。
幾株翠柏遮蔽陽光,灰石高牆,青漆的大門銅環鋥亮,院子不大,玲瓏精致。
山路上響起火龍馬滴答的蹄聲,石場來了難得一見的訪客。
洪天佑已接到雀隼傳信,迎了出來。
“黃執事,稀客啊,有請、有請。”
執事堂黃清,一襲青袍,乾瘦的臉龐,頜下稀疏的山羊胡須,額頭上幾道魚尾細紋。
黃清寒暄幾句,問道:“三月前鱗丘來了個叫薛通的雜役,最近怎麼樣了?”
洪天佑與黃清一樣,同為武徒後期,但黃清的權力職位更高,他不確定黃清來意,執事堂的人專程來訪,問起雜役的情形極其罕見。洪天佑小眼一眨,含糊道:“薛通每日乾活,並無特彆之處。”
“洪管事對下屬要多關心,我聽說薛通偷懶,每日乾活應付了事。”
“哦,是嗎,鄙人可能疏漏了。”洪天佑聽出言外之音,自順著黃清意思往下說。
“此子頑劣,洪管事宜嚴加管教,多派任務。”
黃清說完,意味深長補充道:“藏經閣長老和內門弟子傳出消息,薛通來曆可疑,不宜久留宗門,將其交給彭泰,說不定能套出點消息。”
“嗯嗯,洪某明白。”
……
“薛通!”
薛通和管宏飛在遮陽棚下歇息,熊旌縱步越過幾塊青石,嚷嚷道:“洪管事有令,你今日作完,明日便換去彭泰一組。”
薛通正往嘴裡塞肉,聽聞此話半塊肉掉地,臉驚得煞白。
“為何?”
“不清楚。”
“過去有換組的事嗎?”薛通問道。
“沒,做熟了換來換去乾嘛!”熊旌撓頭不解道。
再看管宏飛,同樣一頭霧水,眼睛瞪得很大。
薛通心煩意亂,想起沈傳鵬帶他登記的那天。
“彭泰心狠手辣,自己不乾活還盤剝手下,怎會讓你去那?”管宏飛開口道。
薛通看了看熊旌,“熊大哥知道嗎,洪管事還說了什麼?”
“管事隻說了他們那組缺人。”
“好吧,管師兄,今天活不多了,早點乾完回去罷。”薛通心情不佳,低聲道。
“唉,薛師弟數月來進步很大,我非常滿意,本想大家同出一組,將來一起做一番大事,不想出了這樣的事情。”
“若彭泰做得太過,熊某可出麵幫師弟說幾句話。”
“嗯,熊大哥果真大好人,小弟儘量不麻煩熊哥,自己想辦法。”
薛通知熊旌武力不俗,但他了解到的是彭泰才是鱗丘真正的強者,靠熊旌打招呼擺脫不了彭泰的魔爪,他還得另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