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平山,完全一個人單打獨鬥?”
“為保密起見,你去平山僅我和段堂主知道,不過平山有我們的人,你隻消出示執法玉符,彆人就知曉你身份了。”
魏庚說完,取出一塊褐色虎型玉符,薛通邊接邊問:“我在平山,有無特定的身份?例如原屬某門派的記名弟子,或某地修武世家的子弟等等。”
“嗯,你的身份是登州望樟府的一介散修,因畫得一手好符,故到平山開了家符籙鋪。”
“我替你準備了一些符紙符墨和開店的本錢。”
“師伯考慮周到詳儘,弟子願去平山,爭取探得有價值的消息。”薛通疑問儘除,答應下來。
“好,你準備兩日,此事切不可伸張泄露,有事單獨與我聯係。”
魏庚說完,輕輕吹了聲口哨,窗外飛進一隻比麻雀稍大的紅嘴隼鳥,碧瑩瑩的眼睛警惕的瞅著薛通。
“紅嘴雀隼也算一種靈鳥了,能記住三千裡的路程,這隻雀隼你帶去平山,安頓後將藍瓶味劑塗抹於某處,傳信時讓雀隼嗅聞紅瓶的味劑,雀隼便會飛回小當山,我再讓其聞聞藍瓶,牠就會飛去平山了。”
薛通眼睛一亮,“這般神奇啊!”說著便伸手去摸雀隼。
豈料雀隼展翅嘶鳴,用嘴狠狠一啄,薛通縮手避開,嗬嗬笑道:“好凶的鳥兒。”
“嗯,雀隼性情暴躁,喂過幾次方會溫順些認人,雀隼隻吃梅蒿果,半月一喂,你兩次不喂,牠便會飛回小當山。”魏庚說罷,遞過來一袋果子。
“嗬嗬,弟子知道了。”薛通笑道。
……
赤金峰七百裡外漸出雲霄宗地界,再經二百裡的緩衝即進入大月門和血劍宗,平山鎮恰位於三門交彙的緩衝地帶。
平山地勢平緩,乾燥多風,一年中有數月的時間都籠罩在灰蒙蒙的霧霾之中。鎮上絕大部分的居民,除了普通的俗人,餘下的也不屬於三大玄門,他們獨來獨往,是玄界中並不少見的散修。
散修是散落於民間的修武者,他們不歸屬任一門派,散修形成的原因很多,有的是普通人因某種機緣而踏上武途,也有被門派除名,或者主動退出的原玄門中人,甚至不乏嘉元王朝的要犯,逃亡民間,改換身份躲藏。
平山鎮的人五花八門,龍蛇混雜,達萬餘之多。
平山的初級武者如此眾多,初中級的修行物品自然需求極大,吸引了遠來的丹師、符師和煉器師開店,隨著平山名氣的增加,人口也日益上升,酒樓賭場林立,甚至有活絡之徒從外地帶來妖豔風騷的女子,開辦了數間妓院,把平山弄得愈發烏煙瘴氣。
這日薛通悄悄出門,騎了匹健馬,曆經兩日,在臨近黃昏的時分,他身穿一件普通的青色長衫,彆了把尋常鐵劍,牽馬走進了平山。
平山的風格與他去過的任何地方皆不相同,熱鬨的地方僅限於鎮中心橫豎的七八條街道,鋪子鱗次櫛比,其中以雲霄、血劍和大月的店鋪顯得特彆高大光鮮。
鎮中心外圍,街道冷冷清清,青石小院石牆高聳,隻露出屋頂和些許鬆枝柏葉。
小院一座連著一座,一眼不見儘頭,無數的秘密就隱藏在這些外表看起來沒有多少區彆,大大小小的院落之中。
整個鎮子呈現一片灰色,散發出一股不怎麼親和的氣息。
薛通走進一家客店,小兒熱情的迎了上來,“客官來住店的吧,本店還有三間院子,彆致清幽,道友看看是否滿意?”
玄門客棧出於私密和安全的考慮,皆隔成一間間小院子出租,薛通付了三日租金,院子不大,一座平房普普通通,打掃得還算乾淨整潔。
“既來混,就得多出去逛逛,你待在院子裡。”薛通指了指屋簷,扔出一粒梅蒿果,喂飽一路遠遠跟來的雀隼,獨自出了門。
……
街邊小酒館,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這是附近街區最熱鬨的一家。
八九張方桌坐得滿滿當當,汗流浹背的夥計托舉盛滿酒肉的木盤,嫻熟的在店內穿梭,唱起菜名,東一盤,西一盤的上菜。
見薛通進店,小二為難的看了看店裡亂哄哄的食客,鞠了一躬,“客官實在抱歉,小店客滿,需等等位了。”
“小兄弟,這還有個空位,不嫌棄的話過來擠擠。”
左前方站起一名二十多歲的大漢,舉手示意道。
酒館的客人都是些初中期的武徒,像這般環境低劣的小酒館,高階武徒難得一見。
“好,叨擾了。”
薛通一屁股坐下,招呼小二加酒添菜。
“平山這樣的地方想混開就不能太保守!”薛通打算表現得豪爽一點。
更要緊的是,一桌已有的三人中,一名容貌姣好的年輕女子,正不甚友好的盯著他。
“我可不能表現太差!”薛通默默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