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瞥見馬少衝冷冷的目光,愈發加快了腳步。
……
宗門內市。
夕陽半落,閉市前正是一天最想做成生意的時候。薛通心不在焉的逛了一段,他沒去滄流會的店鋪,也無意光顧那些精明的中年人的攤位。
他的心情平複了下來,向一株水杉樹走去,一個看起來比他還年輕的女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女的看上去蠻可愛的,至少比朱青菱容易接近。”
女子很可能是新來不久的外門弟子,年方及笄,五官精致,煙眉薄唇,眼中飄出一縷淡淡的無奈。
她麵前的攤位看上去糟糕之極,亂七八糟堆滿了各種東西,獸骨、龜殼、烏黑的金屬塊,甚至還有幾根不知名的爛木頭。
攤位一角,摞放著幾疊粗糙的符紙。
少女見生意上門,來者還是個英氣的青年男子,眼光頓時明亮了起來。
“這位師兄,看中什麼了?”
“這符紙怎麼賣?”薛通問道。
“六塊一百張,五疊全買二十五。”
“感覺你這符紙質地不行啊,小師妹如何稱呼?鄙人薛通。”
“嘿嘿,我叫蕭玉兒。”
“你是說我這符紙賣太貴不值嘍。”蕭玉兒皺眉道。
“我說的是實情,其他人八塊的符紙比你的貨好多了。”薛通摸了摸符紙,說道。
蕭玉兒臉上泛起紅潮,有些氣餒道:“說說實話確實如此,畢竟新學煉器不久,製符紙的技能還欠火候。”
她攏了攏頭發,“你覺得什麼價錢合適,看著給吧,反正也不賺錢,我收回本錢繼續煉。再說了,拿去繪一二層的符籙完全夠用,不影響的。”
聚寶閣不賣低端符紙,薛通打算擴大畫符範圍,特彆是金係法咒的符籙。
“嗯,好吧,順便問問,你收不收符籙?”薛通問道。
“收啊,價格合適就收。”蕭玉兒迅疾回答道。
“今天算你運氣,照顧照顧你生意,符紙我買回去練練手,另外這些騰雲符你開個價吧。”薛通掏出了十張第四層的騰雲符。
他說的可是實情,若非在朱青菱那搞得心情極不愉快,他不可能來內市閒逛。
“這…”蕭玉兒看了一眼符籙,剛恢複正常的臉漲得比先前還紅。
“怎麼,收不了這麼多?”
蕭玉兒接不上話,神情尷尬。
“能收幾張是幾張,你生意沒做多久吧,本錢少,不能壓貨啊。”薛通替她找了個台階。
“是啊,是啊,兩百收你五張,剩下的你若信得過,放我這寄售吧。”蕭玉兒的臉變得比猴子還快,說到最後居然掩嘴笑了起來。
四層騰雲符,內市通常的價格是六十收七十賣,蕭玉兒的價格馬虎可以接受,但她順杆往上爬的生意經讓薛通覺得好笑。
“不是吧,寄售?你要跑了我怎麼辦?”
“我會跑?開什麼玩笑,我蕭玉兒是那種人嗎?你信不過我,總信得過煉器場王師伯吧,實在不行你去找他,讓他找我算賬!”蕭玉兒擺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說道。
薛通心道,“到時候你兩手一攤,死不承認,還算個毛賬。”
不過他感覺蕭玉兒不像那種賴賬之人,於是笑嗬嗬說道:“好,姑且就信你一次。”
蕭玉兒鬆了口氣,以手作扇揮了幾下,“大熱天,一整天總算遇到個好人,我攤子上的東西賣得又不貴,真是一群不識貨的家夥!”
“哧”薛通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堆破爛誰要啊,白送都不一定有人拿。”
“你懂什麼,我和你說,這些材料品級雖低,拿回去練習最實惠,我煉剩下這才便宜賣的,錯過了此村,下次那些煉器的家夥想買都不一定找得到!“蕭玉兒鬱悶難平,氣呼呼說道。
薛通對煉器沒興趣,蕭玉兒的話他吃不準真假,不置可否道:“好吧,祝你生意興隆。”
“興隆不了,不破產蠻好了。”蕭玉兒不當回事的說道。
“哈哈,你個女娃亂說亂來的啊。”
“我女娃?你也大不了多少吧,我懶得和你說了,再不回去,王師尊又要罵人了。”蕭玉兒白了薛通一眼,收掇起攤子。
收拾到一半,她突然抬起頭,“你哪個山頭的,符籙不對,我可要找你的。”
“我符籙會不對?你搞什麼搞,我駝背山的,執法堂外門弟子。”薛通瞪眼道。
“好吧,就這樣吧,我三六九擺攤,記得及時來收錢。”蕭玉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