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鳶影術稍一發動即避開了火球串,他並未移向另一邊,而是衝向穀鵬封住的一麵,手中的沉鐵鎲凶狠搗出,頃刻間厲聲呼嘯,迸發出的青光和罡風一下擊飛了穀鵬的奪命鏈,將穀鵬的右肩連帶臂膀直接戳離了身體,連胸腔都開放暴露在外。
穀鵬受傷如此之重,他的意識頓時模糊起來,耳邊傳來薛通冷冷的聲音,“不知死活的東西!”
穀鵬的喉結動了兩下,眼中的世界逐漸黯淡了下去。
元神飄出,落入灰點之口。
薛通無意吸人元神,那是魔鬼才做的事情,但苦於灰點的行為不受控製。
瞬間的變故徹底驚呆了邱巍,他咽了咽口水,他印象中穀鵬還是挺能打之人。
淡黑色的鬼頭,薛通的鬼煞拳。
聽聲音邱巍便知此拳難以抵擋,他換位移行,試圖避開,豈料鬼頭一擰,調轉方向直撲上來。
邱巍麵呈驚惶之色,他手中多出一塊刻字的木牌,木牌迎風長大,形如木盾護在身前。
黑木令牌是他最信賴的防護法器,在大小十多場爭鬥中屢立奇功。
鬼頭撞上黑木盾,發出沉悶的聲響,邱巍連人帶盾飛了出去,騰騰連退幾步勉強站穩,嘴角溢出鮮血。
黑木盾麵的裂紋如蛛網一般。
若非鬼頭換向減了一多半的力量,黑木盾碎裂成塊當屬意料之中。
“你是何人,隱匿了氣息?”邱巍張開含滿鮮血的“血口”問道。
“我隱匿氣息乾嘛,你以為武徒中期你就一定打得過啊。”薛通冷笑道。
“道友也沒損失,邱某願將所有財物留下,發個血武誓言絕不泄露此事,我畢竟是血劍宗的人,殺了我於道友不利。”邱巍求生心切,明知不可能還是討饒道。
“你死了東西本來就是我的,發誓太煩,你自以為是,死到臨頭還這幅鳥樣。”
“那你也活不了!”邱巍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一枚鵝蛋大小的爆彈彈射而出,升入高空,炸出一朵血色斑斕的火焰。
血劍宗火訊彈,緊急求救信號彈。
薛通麵色一變,一道雷擊將黑木盾連同邱巍炸碎,拾起邱穀二人的儲物袋,捏碎昔日魏庚所贈的馭雲符。
後天後期武者級的遁速!
五十裡後,薛通調勻了呼吸,邁開大步,奔騰的法力平穩輸遍全身,借助魘骨訣的蠻力,在山石溝壑間,以比鳶影術第三層還快出一大截的速度逃遁。
他足足奔跑了三個多時辰。直至法力降至危險的三成,方才停了下來。
薛通躲在隱秘處,行起骨訣恢複體力,又手握中品靈石,運轉三元訣恢複法力
他繼續向北,直至深入弘州境內七八百裡,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
他哪裡知道,鬆坡鎮的拍賣會最終演變成一場黑吃黑的大戲,郭老鬼拍下龍衍草,交貨時趙姓武者、王老六一擁而上,聯合大廳內數名武徒,搶下靈草,打傷大月門和血劍宗看場子的高手,將庫房內擬運回劍宗的物資搶奪一空。
一個多時辰後才有人趕到火訊彈發射的地點,除了替邱巍、穀鵬收屍,追蹤一事早已無從談起。
邱穀二人的死,很自然的算到王老六一夥頭上。
……
荒山石洞。
薛通在洞外布置完警戒符,生起篝火,將蛟齒兔肉烤得濃香四溢,他一麵大快朵頤,一麵翻看《弘州略圖》和《靈材圖鑒》。
他大大偏離了原先計劃的線路,此地屬弘州較東的位置,以林地和水潭居多。
三日後行至一處窪地,潮濕泥濘,長著數尺高的蓬草,薛通緩緩行雲飛行,采到幾株墨葉蓮和冬箭草,正索然無味間,上風處忽然傳來一股腥騷氣味。
他悄悄走近,二十丈外,八九隻水齧鼠正在淺水潭啃食,每隻都有三四十斤模樣,伸出長嘴,用巨齒摳出草莖和蓮根,卷入口中。薛通無意獵食普通鼠肉,意欲離開,突然察覺到另一股氣息也潛伏在左近,法海中已引起一絲波動。
一條泥黃色的大蜥猛然躍起,咬住一隻水齧鼠,大嚼幾口,可憐的齧鼠僅叫出半聲即成了碎片落入蜥腹,群鼠吱吱亂叫,卻如同受了邪術,癱倒在地,隻會瑟瑟發抖,移動不得。
大蜥連吞三隻,仿佛也感受到薛通的存在,轉過身衝薛通的藏身處爬了過來。
大蜥兩丈餘長,背部黃色的粗皮坑坑窪窪,灰白的眼睛帶著幾分邪氣,寬大的四足在泥地上扒拉幾下便竄到薛通跟前,吐出舌信,張口即咬。
“武徒後期的妖蜥!”
薛通沉鐵鎲直刺妖蜥咽部,妖蜥前足一撓欲扒開鋼叉,薛通用力將巨蜥掀翻,妖蜥在泥潭裡滾了數圈方才止住,發出嘶嘶低吼,巨尾橫掃,薛通鐵鎲一翻,重重拍中蜥尾。
“咯嚓”一記悶響,妖蜥尾骨折斷,受傷負痛下朝天連聲哀吼。
妖蜥張開腐臭的大口,噴出淡淡的綠色毒霧,薛通打出一片厚重的水幕,裹住毒霧,一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