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仲康四十出頭,後天中期,一身棕色短袍,濃眉大眼,棱角分明的臉龐,神情略顯疲態。
他身邊的男子年紀與之相仿,後天初期,短發藍衣,瘦長臉機靈眼,十分的乾練精神。
“楊道長到了,幸會幸會,這位是四季園的總管符雍。”奚仲康起身說道。
“幸會奚園主、符總管。”薛通招呼道。
管家奉茶後垂手立於一旁。
“都是自己人,我就長話短說,奚某近日有幸做了展星閣的管代,下月便要啟程前往隴原鎮,接替原先的張管代。”
“身為管代,屬下人數將漲至目前十倍,需接納培養弟子,不再如四季園這般清閒了,我身邊幫手太少,想招募些能人,一起做大。”
“沈安事出之後,我打聽過了楊道長的藥鋪,煉製的丹藥品質優良,我有意聘道長為隴原鎮百邈穀的客卿,日後百邈穀弟子所需的大量初級丹藥,也能有所保證。”
奚仲康絮叨一陣,說出請薛通來的意圖。
見薛通尚在猶豫,符雍鼓動道:“我家莊主誠意聘請,機會難得,楊道長不如試試?”
“在下恐難擔此重任,至於丹藥,楊某可折價保證供應。”薛通答道。
他實無興趣寄人籬下,當一個小小管代的客卿,丹藥薄利轉為微利,打折賣給奚仲康,他倒並不在意。
所謂客卿,指的是玄門特意邀請的貴客,玄門供給客卿一定的靈石和資源,而作為回報,客卿須在必要時出力,提供協助。
“哦”奚仲康露出失望的表情,通常藥鋪的煉丹師被邀為客卿往往求之不得,沒想到“楊世傑”稍一猶豫即拒絕了他的好意。
“無妨,楊道長既不願意,那就以後再說。”
奚仲康顯得很豁達,符雍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
“多謝奚穀主,日後百邈穀需淬骨丹、凝氣丹,無論數量,楊氏藥鋪願九折銷售。”薛通改稱奚仲康為穀主。
“好,如有需要,廖管家會與道長聯係。”
“早間四季園弟子無禮,望楊道長勿要介懷。”奚仲康改換話題道。
“不會不會,姓沈的小子到底是何人?”薛通很配合,順著奚仲康的意思問道。
“沈安的老大與一要犯的下落有關,四季園尋跡抓人,沈安一夥死的死,逃的逃,沈安恰巧逃至藥鋪,為道長所救。”
“哦,沈安人在哪,抓到了嗎?”薛通問道。
“沈安離開藥鋪後去向不明,懷疑其街角偷了輛馬車,出城往北去了。”
“四季園正在調查,楊道長勿需擔心,此事和道長無關。”奚仲康說道。
“那就好,奚穀主若沒其事,在下告辭了。”
“廖管家,馬車送送楊道長。”奚仲康吩咐道。
“不用不用,在下走走逛逛,看看街景。”
……
薛通走後,奚仲康麵色一沉,“姓楊的不識抬舉,不來百邈穀,那生意也彆想做!逐步放出風去,沈安被楊世傑所救,其後不知去向,線索在姓楊的那斷了。”
奚仲康辛苦打拚,爬到了管代的位置,躊躇滿誌不想被薛通澆了一盆冷水,極為不悅。
“沈安加緊盤問,除了我三人,誰也不許進入東山小院,半月後從沈安嘴裡挖不出東西,通知上家收人。”
“挖出來呢?”管家問道。
“一樣,多換點錢而已!”奚仲康冷冷道。
……
此後半月,薛通察覺明顯有異,不時有人暗中觀察藥鋪,乃至跟蹤盯梢,令他在自家宅府也縮手縮腳,大受影響。
“沈安陰魂不散,這些人當真討厭,除非要犯落馬,否則麻煩沒完沒了。”
薛通欲抓人質問,想想大半無濟於事,徒然越陷越深,無奈斷了此念想。
他叫來劉伍、陳雙,問道:“你倆注意到連日有人盯梢,觀察藥鋪沒有?”
“沒啊,道長。”二人吃了一驚。
“剛過去那個白臉,每隔一刻鐘從門前經過,張望幾眼。”
“這隻是最低級的,隱蔽些的駕車緩緩駛過,一會再來,斜對麵客棧的長包房間,換了一撥又一撥人,日夜不停監視。”
陳劉二人瞪眼問道:“還是沈安的事?”
“嗯,這幾日你倆不用看店了,每日一人一百靈石,請新朋舊友喝酒吃茶,聊聊沈安到底何事?!”
“記住了,靈石不花完不許回,花太猛臨時需賒賬也行,新舊朋友,一概大吃大喝!”
薛通扔出兩隻靈石袋,一人一百。
“不是吧,道長!”劉安眼睛發亮,不敢相信有這等好事。
“但彆一副家財萬貫的樣子,被人打劫。”薛通說道。
“那肯定,人人皆知我劉伍窮,是道長惱火鋪子開不下去,讓我哥倆先開心開心,準備散夥。”劉伍笑嘻嘻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