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又問:“巴爾家乃至巴族有什麼仇家?特彆是人族的。”
“人族的肯定沒有,蠻族中我巴爾家實力弱小,隻能跟隨其他家族行動,談不上有什麼特彆的仇家。”
“好吧,再說說蠻族各部落的關係。”
“荒蠻七部,各部落以酋長為尊,由酋長會推選大首領,稱為蠻主。”巴爾木說道。
“前任蠻主三十年前殯天,此後七部一直未能選出服眾的首領,混亂不堪,戰亂至今。”
“鷲部情況如何?”
“不容樂觀,與岩、狼二部拚殺太狠,實力已從中上淪落為倒數。”
巴爾木歎了口氣,愁容滿麵。
薛…薛道長為何要救我們這些不相識的蠻族?”躲在巴爾木身後的巴爾雅終於大起膽子問道。
“我看不慣人族中那些卑鄙無恥的小人,路見不平。”薛通自不會說出真相。
“不用急,待回到巴爾家再做打算,你族人隻是被抓做人質,性命無憂。”薛通安慰起心急火燎,惦記族人安危的巴爾兄妹。
鹿駝呼吸漸重,渾身濕透,駝唇血色全無,嘴角溢出的唾沫夾雜著血絲,再跑下去必力竭而死。
“先休息休息,待會去南麵五十裡的樹林。”
薛通說完,騰雲飛起,塗抹起駝車一路駛來的痕跡。
……
一個餘時辰後。
集源城西門山坳,獸人營地聚集了七名後天武者。
“趙師弟不見蹤影,獸人沒收拾倉皇逃走,地上僅少量血跡,無火燒痕跡,趙師弟不像遭遇了不測。”後天後期的孔衛煥說道。
“汪三,你作何分析?”衍真道場主程嵩問道。
“很難說發生了什麼,漏網的獸人實力平平,不堪趙蓬一擊,除非有厲害的對頭救走了獸人。”
“放屁!誰敢在集源城動鬼道場的人!”
“嘿嘿,程長老勿急,若想探知究竟,跟著駝車輪轍,追蹤下去便知。”
“少了幾個獸人無足輕重,汪三、孔衛煥,你倆追蹤駝車,其餘人回集源城,按原計劃準備!”程嵩沉吟半晌,說道。
孔汪兩人沿駝車痕跡追蹤,追至三四百裡外,駝車的痕跡變得極其模糊,二人追蹤的速度大減,需勘察許久方能估摸出大致方向,越追越無把握。
“孔道長,我看這樣不是辦法,要麼直接去巴爾家,要麼回城。”
孔衛煥的小眼眨巴眨巴,“我兩人去巴族?簡直異想天開,既追蹤無果,那就等大隊人馬去巴族時再做計議。”
……
四千裡外,鹿駝車停了下來,前方高山峽穀若隱若現,巴爾家的領地已近在咫尺。
“總算到了,你們回去吧。”
“恩人救了我們,請到家中坐坐。”
“你們需早做準備,最多一月,鬼道場的人即到,此事背後極可能藏有巨大的陰謀。”
薛通猶豫是否要去巴爾家,徹底陷入鷲部與鬼道場的糾紛。
“我們等不了一月,今日就報請族長集結人馬去集源城要人!”巴爾木怒目圓睜,叫喊道。
大部分的蠻族思維簡單,不似人族細膩,儘管薛通一路與兄妹倆說了很多,巴爾木始終不相信有所謂更大的陰謀。
“你們打得過鬼道場嗎,巴爾家現在連肉食都短缺!”薛通本不想刺激巴爾木,不得已質問道。
巴爾木臉漲得通紅,“蠻族寧願戰死絕不屈服,巴爾家曆經無數苦戰,家主會有辦法的。”
“請恩人與我們一同回家吧,家主需要恩人的幫助。”巴爾雅插話,懇求道。
……
巴爾山寨,岩石大山光禿禿寸草不生,沿坡鑿出五層,搭起一排排木屋。無論白晝黑夜,山寨的篝火始終不熄,大塊煤石和油脂燃起烈火黑煙。
寨門兩側,巴爾家族大旗迎風招展,碩大的鐵鼎火光熊熊,兩名蠻族武士持矛而立,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巴爾兄妹見到家主,畢恭畢敬嘰哩哇啦說了一通蠻語,薛通一字不懂,不過從巴爾木敬佩的眼神中猜出,大概是在講述他英勇救人,抓獲俘虜的英雄事跡。
巴爾烏特年近六旬,一頭棕黑濃密的硬發,小尖耳,嘴大唇厚,藍色雙瞳熠然有神。
他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歡迎勇士來巴爾山寨。”
溫暖粗糙的大手,徐徐加力,薛通心領神會,麵含微笑,力量平緩輸出。
巴爾烏特能輕易將硬岩握捏成齏粉,他用力九成,直至手臂微微發顫,薛通始終神情自若,麵不改色。
“勇士好力氣!”
巴爾烏特鬆開手,“嘎機啦,蒙亢!”他朝屋外吆喝了一聲。
短促的牛角號響起,家主大屋中很快聚集起七八位族群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