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船在波峰浪穀間起伏,浪頭越過甲板,重重擊打在二層船艙,水花飛濺足有七八丈高。
船帆早已收起,桅船擺幅之大,震幅之強,讓薛通站立不穩,隨時都有跌落入海,或被大浪卷走的危險。
桅船遭遇無望海恐怖的暗黑風暴,一旦卷入暴風中心,整艘船立刻會被攪成粉末,渣都不會剩下。
薛通緊握舵把,折轉方向儘量偏離風暴,船舵吱吱作響,浪濤中受力驚人,薛通用了八成臂力方始穩住方向。
巨浪,狂風,大雨,雷暴,整整一一夜。
當風暴過去,薛通累癱倒地,他的雙臂幾乎失去了知覺。
……
最可怕的黑色海區過去。
“海水顏色漸淡,看來我們駛出了無望海中心,距萬嶼洲愈發近了!”
薛通心愉悅,喚出獠鷲。
四個多月,獠鷲長高一截,羽毛色澤加深,褐中帶黑,紅色的眼球,黑瞳橫過一條金線,給人以高貴和凜然的感覺。
粗大的鷲爪比薛通手掌大出一圈,爪鉤鋒利,一抓即可將胳膊粗細的木棍切成兩段。
獠鷲繞桅船飛行,時而俯衝向甲板,時而快速拉起直升雲端,薛通彈出幾根雕骨,無一不被獠鷲抓住,吞食入腹。
薛通看了一眼靈寵袋中的極品靈石,成色已褪去八成,在異常充沛靈氣和蛇膽禽的飼育下,獠鷲已成長至武徒初期的水平。
而骨傀的魂火增亮,骨骼不時格格輕響,預示已離升級不遠。
……
一月後。
湛藍的海水回歸,數月來第一次出現了海鳥的影,薛通升入高空觀察,查看遙遠的海平麵是否有島嶼的存在。
終於,雙桅船靠上了第一個無人島礁。
第二個、第三個…薛通對照海圖,顯示已達萬嶼洲外海群礁。
“改道東北,十天半月就該抵達有人居住的大島,屆時總能弄到更詳細的萬嶼洲地圖。”
萬嶼洲將至,薛通的心卻愈發猶豫起來:耗費數萬靈石的雙桅大船該如何處理任其漂泊海上變成鬼船,還是送人或換取靈石金銀;自己是深入萬嶼洲腹地,還是占島作一方島主
各有利弊。
正當他思忖猶豫之時,海麵兩艘單桅船若隱若現,薛通拉起滿帆,乘風破浪迅速靠近,單桅船起初想逃,後見無法擺脫,索停了下來,並排靠攏。
薛通騰雲飛渡,落在了漁船之上。
漁船六七丈長,船舷掛滿漁網浮標,榆木甲板陳舊,整條船充斥魚腥氣味。
六名漁夫神拘謹,見薛通騰空而至,嚇得一動不敢動。
薛通半年來第一次見人,心極好,和顏悅色道:“各位漁家,請問這是哪裡”
漁夫中年紀稍長的男子結巴道:“此…地燕鳴…島,敢問道…道長哪裡來”
“哦,漁家不用緊張,我來自數萬裡外的大陸,海上漂迫了半年。”
六人互望一眼,一副未曾聽說過其他大陸的表。
“就是海那邊的大陸過來的”
薛通心想你們沒聽說最好,他也想知有什麼彆的大陸,考慮今後聲稱從新大陸而來,徹底抹去崇光的痕跡。
他改換話題,取出海圖問道:“燕鳴島具體在哪,島上況怎樣”
年長漁夫辨識海圖,指了指說道:“回道長,燕鳴島距此一百八十裡,島上居民兩千,世代打漁。”
薛通瞄了眼魚艙,半倉普通的帶魚烏賊,覆蓋一層冰屑。
“好像漁家打到的魚不多。”
年長漁夫訕訕道:“燕鳴島一帶氣候多變,水深浪急,能打到的魚兒確實不多,子將就維持而已。”
“哦,既然燕鳴島環境惡劣,萬嶼洲島嶼多得是,為何不換個地方”薛通問道。
“道長有所不知,島民遷徙哪有這般容易,內陸大島繁華富庶,我等怎生去得,燕鳴島是螺螄島最大的附島,歸梁島主統管,要走也須他老人家同意。”
“螺螄島梁島主又是何等角色”
“道長既從海那邊過來,想必對萬嶼洲了解不多,梁島主統管大小六十二島,是木錨級的島主,萬嶼洲島主分金、銀、銅、鐵、木五級,梁島主級彆不高卻能騰雲駕霧,武力不可想象。”年長漁夫說道。
“是嗎,這麼說外來的武者在附近活動,須經梁島主同意嘍”
“嗯嗯,小的也這麼認為。”
“你可有更詳細的海圖”
漁夫懷中取了幅布繡海圖,薛通以一大把碎銀作為交換。
他可不會去拜訪什麼梁島主,他看中的是九百裡外,比燕鳴島大了五倍的栗山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