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第一人民醫院裡,蘇樂戴著呼吸機,一臉平和的躺在icu的病床上。
蘇寧目光透過玻璃,想要撫摸女兒。可是醫生告訴她,女兒還沒有渡過危險期,她不能進去。
她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是怎麼回事,隻記得做了一個美夢,醒來時女兒躺在家門口,奄奄一息。
醫生告訴她,蘇樂生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全身上下都是傷口,下手的人完全沒有顧及。每一腳,每一拳,每一棍落在蘇樂身上,不致命,但傷身。
蘇寧蹲在門外,用手握住嘴,醫院禁止喧鬨,她不能因為自己的悲傷打擾了其他人,所有的疼惜和痛苦她獨自承受,無人可說。
這時,三個護士從麵前走過,其中一個似乎發現了什麼,停下腳步,指著蘇寧。“她好像就是那個主播的丈母娘?”
另外一個也看出來,小聲竊語,“我看她這幾天都是獨自一人,怕不是未婚先孕吧!”
兩人點頭,肯定她說的話,並附和道,“這樣的人能教出什麼好人。”
蘇寧疑惑的抬頭,不知道她們三個為什麼在她麵前說這種話。
三人見蘇寧抬頭看她們,尷尬的走開,隻是嘴裡還嘟囔著剛剛的話。
蘇寧不以為意,畢竟獨自帶大蘇樂,她受的白眼隻多不少,也沒把三人的話放進心裡,隻當是無心之言。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謠言早就四起,全是罵她們母女的人。
與蘇寧交好的唐心知道好友的為人,實在不信網絡上說的,立馬打電話給她,將所有事情說的清清楚楚。蘇寧這才知道,女婿邵剛顛倒黑白,摸黑蘇樂,還妄圖讓網友把蘇樂找回去。
她雖然不知道其中的細節,但她知道,女兒向來溫柔,絕不會動手打人。至於出軌,她之前是有懷疑,可是當看到女兒滿身是傷的躺在門口的那一刻,她知道,女兒沒有做出不倫的事,反倒被囚禁,被折磨。
她為了養護女兒長大,逼自己從一個青蔥少女成長為無堅不摧的媽媽,有委屈從不說,但是此刻,悲傷如洪水決堤。安靜的樓梯間,像是為她一人開張,她可以儘情哭泣,儘情述說。
唐心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後,抱怨蘇寧為什麼不告訴她,她也可以幫忙的。但抱怨中更多的是疼惜,她知道蘇寧的不容易,知道她的執拗,她也知道為什麼會是蘇寧一人扶養蘇樂。
隻是不能說,否則她們母女肯定會受到尊重,但……世事無常,有時候,根本看不清,道不明。
唐心想要反擊,幫蘇寧,但被製止了。
蘇樂還沒有渡過危險期,她不想節外生枝,連唐心的探視都被拒絕了。
她現在隻想等蘇樂醒來……
山區彆墅裡,陸稚正在淨化周圍的怨念,雖然說鬼是跑了,卻留下了不少的怨念。淨化後她的靈力也會慢慢恢複,這也是她選擇這裡的原因之一。
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安,陸稚緩緩睜開眼,將蘇樂的生辰八字融入五訣中,這才明白,不安感從何而來。
“我忘記了人類在遭受巨大的苦難後,會選擇逃避。”
阿福眨巴眼睛盯著她,“那你還要幫她嗎?”
陸稚起身,伸了一下懶腰,“當然要,雖然香氣我吸了,可是功德我還沒得到。走,帶你去下界玩。”
就這樣一神一靈大搖大擺的來到鬼門前。由於陸稚在上界的時候太懶,眾神、眾鬼差隻知她的名頭,不知道她的樣貌。再加上靈力所剩無幾,普通鬼差瞧不出她的氣運,就把她當做普通鬼魅攔在了大門外。
馬麵拿著長槍,一臉戒備得瞪著她,“哪裡來的鬼魅,快滾出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一旁的黃蜂靈力比馬麵高一些,但還是看不出眼前兩人的實力。“人界的鬼魅,沒有主官得允許不能進入下界,這是規矩。”
陸稚看著馬麵,覺得有點好笑,怎麼幾百年過去了,還是個守門將。“馬麵,你就不能思考下為什麼你的兄弟牛頭已經是五品鬼差了,而你還是個守門的?”
陸稚的話特彆無情,充滿嘲諷,深深紮進了馬麵的心裡,很快,想不通的他,開始自閉。
陸稚微微一笑,朝他搖頭。“還是太年輕了。”
說罷,就往鬼門走去,黃蜂想攔,卻被陸稚周身的威壓定在地上,動彈不了。
她今日穿著一身朱紅輕紗羽衣,長發半紮,自然垂在身後,肌膚勝雪,嬌美無比,腰間與手腕的鈴鐺在寂靜的小道格外動聽。
在人界作者的描述裡,下界總是黑、暗,沒有人性,來來往往皆為人界過客。擁有十八層地獄,酷刑不一,每一層都能達到剝皮抽骨的效果。總之,下界沒有色彩。
但這也隻是三千年前的下界,自從青臨上任後,下界有了陽光的照進,鬼差和不願投胎的魂魄都可以留在下界生活。
越過鬼門的寂靜小道,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普通村落,從“人”的裝扮看,民風淳樸。
“原來是這副樣子,有空可以逛逛。”
陸稚在上界就聽月老說過,現在的下界就跟人界的普通村落沒區彆,同樣充滿歡聲笑語。隻是她從未踏足過,這是第一次。
她站在村落口,側身離開。雖然嘴上說著來玩,實際上就是來帶蘇樂回去的,在晚點她就真的成了鬼。
越過村落,一路上隻有鬼火飄在空中。小鬼充當守門將站在路的兩旁,看見陸稚,反應與馬麵和黃蜂是一樣的。
可惜他們是連化形都做不到的小鬼,被陸稚的威壓壓但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