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逸歡順著手的方向向上一看,果然是端木循。
“方才校長說”端木循細細撣了撣手中的致謝稿,似笑非笑地看著葉逸歡,語氣裡滿是慢條斯理的漫不經心,“你念稿念得不錯,體態也端莊大氣,連他都挑不出什麼毛病。”
她的指尖輕輕一挑,將稿紙夾在兩指之間,嘴裡“嘖嘖”了兩聲,滿是陰陽怪氣的意味。
“所以,他建議你上台與我一同主持,還說這一定會成為一樁美談。”
葉逸歡的目光微微一斂,她早猜到端木循是因為風光被搶才找上門來挑事,“你想乾什麼?”
“端木希,我的好姐姐,”端木循嘴角的笑意明豔如花,卻帶著刺骨的譏諷,“我勸你最好主動向校長提出放棄主持,不然”
她故意拖長了語調,緊緊地攥著皺巴巴的的稿紙,笑容愈發明媚。
“更衣室可是允許我隨便進入的。到時候豪門名流雲集,你也不想在上台時,衣服出現什麼岔子吧?”
“你是說——”
“哎呀,我這不是好奇麼,就提前去瞧了你租的禮裙——可真是漂亮啊,都快趕上我的睡裙了!”
端木循手指在稿紙上輕輕一撫,像是在描繪什麼易碎品,
“可是,那漂亮的裙子,一旦被撕開,可就沒辦法補救了。”
端木循話音剛落,葉逸歡的目光頓時猶如冰刃一般直視過去,連帶著這隅牆角的氣氛冷得像一座冰窟。
自從上回她在眾人麵前為端木循解圍,她的惡毒手段就稍稍收斂了些,這些日子裡不過是煽動旁人孤立她,並未做出太過分的事情。
然而今天,被校長的一番話刺激到的端木循,似乎又恢複了那副刻薄的模樣。更可笑的是,她竟還繼續用這種輕佻的態度來挑釁。
“算了,我替你決定吧。”
看端木希不答話,端木循輕笑著,指尖一用力,那張稿子便發出刺耳的撕裂聲,轉眼被撕得粉碎。
她隨手一拋,細碎的紙屑如同紛飛的雪花般飄散在空氣中,轉瞬灑滿一地。
伴隨著紙屑飛舞,端木循優雅地轉身,不疾不徐地丟下最後一句話:
“姐姐,祝你好運。”
說罷,她步履從容地離開,頭也不回。
“你去哪兒?”葉逸歡開口問,“排練還沒結束呢。”
端木循沒有回答。
空氣中隻剩下紙屑緩緩飄落。
葉逸歡坐在原地,頭上落滿了紙屑,發絲上也掛著細碎的邊角。
她靜靜地盯著地麵散落的紙片,許久都沒有站起身來。
——這臭妹妹,真給她出了個難題。
致謝稿還沒背熟,下午就要脫稿彩排了。要是效果不好,她不僅可能會被換下去,還得白白看端木循一個人在台上耀武揚威,實在是膈應。
末了,她長長地歎了口氣,抬手撥開肩頭的一片碎紙,摸向懷中一物。
——還好,林軒今早從端木家回來了。
第二天,畢業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