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程思昱習慣於保持在人前的溫潤形象，到底維持不住，隔著男警朝我探過半身，粗暴的就想抓我的手，聲音也是無比煩躁，“林沐，晴晴身體不好，你何苦為難她，有什麼需求直接和我說，我都滿足你！”
戀愛四年，他從未如此維護過我！
我看著惶亂急切的他，心中的難過像海水一樣蔓延。這四年，我掏心掏肺的四處，就愛了這樣一個人！
阿昱，我不是為難他，隻是，不想要你了。
我側過身，避開程思昱的手，咬住內側唇角，才將眼淚咽了回去。
消磨吧，消磨吧，總有一天，我所有的愛，都會被消磨得乾乾淨淨。
程思昱的手收回不及，重重的打在男警右臂上。
人民警察為人民，當然以維護受害者權益為第一要務，當即濃眉一立、俊臉一繃，給予他嚴厲警告：“公民程思昱，你的行為已嚴重影響執法，現對你提出第一次警告。”
程思昱臉色猛然下沉，黑如鍋底，望向我的目光，憤怒而陰沉，像是我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麵對他這樣的目光，我的心真的很涼，特彆涼。
去往警局的路上，程思昱一直在給我發消息。
“林沐，有什麼不滿你衝著我來，不要一直為難晴晴。”
“我隻是照顧一個老朋友，為什麼你就是容不下她，你的心怎麼那麼狠？”
“晴晴身體不好，受不了折騰，你趕緊和警察說一切都是誤會，現在就說。”
“林沐，再鬨下去，信不信我真的會和你取消婚約。”
“隻要你按我說的做，我對你既往不咎，婚禮按時舉行。”
我看著這些消息，內心一片悲涼，為過去真心真意的自己，深感不值。
當婚姻都被拿來當作他為另一個女人付出的籌碼，那這樣的婚姻，當真沒意思。
警車呼嘯著在警局大院停下，小警察帶著我們來到一間簡單的問詢室，讓我和葉晴分彆坐在兩張金屬椅子上。
“林沐，你和葉晴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見麵？都談了些什麼？是否認識程思昱先生，請如實一一講述。”
我端正的坐著，眼眸下垂，明明難過得要死，卻還是堅持著挺直雙肩，既有著受害者的惹人憐惜，又有著不肯被打倒的小堅韌，紅著眼眶，靜靜述說。
“我和葉晴、程思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葉晴和程思昱曾經是男女朋友關係。五年前，葉晴與人私奔，拋棄程思昱。是我用真心拯救程思昱，將他拉出痛苦深淵，做回正常人。葉晴私奔後的第二年，程思昱主動向我表白，再有二十天，就是我們的新婚典禮。
不久前，葉晴突然回歸，說自己生病了，想要生一個和程思昱的孩子，我不同意，程思昱就搬去葉晴那裡，貼身照顧她。今天是葉晴主動約我見麵，這是她發給我的邀請消息，警官請看。我之所以赴約，一個是從小一起長大，我確實擔心她的身體。另一方麵我也想和她談一次，如果她忘不了程思昱。那我，我，我願意成全他們。”
說到最後，我鼻頭發酸，眼睛一熱，眼淚流了下來。
話是有意說的，眼淚卻是真的流。
或許在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那曾經無所保留的心也感受到了悲哀，而自動自發的在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