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鳶警惕的眼神,寧行舟臉上出現了幾分淡淡的笑意: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天亮後同我出宮便是。”
“因為現在,隻有我能救你。”
秦鳶一下子明白了寧行舟的意思:
是啊,秦家已經倒了。如果今天不是寧行舟到來,自己根本逃不出皇宮,隻能在這停屍房等死。
算計她,對寧行舟來說毫無價值。
可是既然毫無價值,寧行舟這樣的人,又為什麼要做?秦鳶想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國公向來忠心無二,如今卻救了一個罪人,總要出於什麼目的。”
聽到秦鳶這麼問,寧行舟目光回望她,琥珀色的眼眸中清冷減少了幾分:
“我救你的原因很簡單。”
“梁國公府需要一個人的幫助,鏟除顧家在後宮的所有勢力。”
秦鳶也想了起來:
顧姣的兄長受到趙承稷重視後,確實是分去了梁國公府不少的勢力。對於寧行舟來說,顧家的確是一個大敵。
雖然清楚這一點,但秦鳶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想要讓我幫你除掉顧姣?”
寧行舟點了點頭,而這個時候,天空之上再次響起了一陣悶雷。
他沒有回答秦鳶的問題,而是抬起頭:
“快下雨了。”
秦鳶想到了什麼,彎腰搜起了小芸子的身上,果然發現了許多的打火石。
她拿起打火石,轉頭看向了寧行舟:
“你明明有其他的選擇,為什麼費力來救我。”
見到秦鳶正在懷疑地打量他,寧行舟反問道:
“難道,還有人比你更希望看到顧姣落入地獄嗎?”
這一刻,秦鳶彆無選擇。
秦鳶自嘲地笑了一聲,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會跟寧行舟處於同一立場上,實在是命運弄人。
她將火石點著,扔到了稻草裡。
北風呼嘯,讓火勢迅速地蔓延開來。一片閃爍不定的火光中,秦鳶仰起蒼白的臉,一字一句回複:
“好,我答應。”
兩個人站在熊熊的烈火前,一個滿身血汙,一個高潔出塵。
寧行舟將那白皙修長的手伸到秦鳶的麵前,讓秦鳶有些猶疑。
在京城之中,誰人不知寧行舟清冷克製、不近女色。哪怕當初他們海誓山盟時,最多也隻是並肩而坐,絲毫沒有逾矩的行為。
正在秦鳶疑惑之際,就聽到寧行舟說:
“你病的太嚴重,走不動幾步路。”
秦鳶猶豫了片刻,終究是用自己血痕累累的手握了上去。
太陽緩緩地從宮牆外麵升起,大火終於是引起了侍衛們的注意,他們拿著水桶奔跑著趕來時,停屍房內已經不見了寧行舟和秦鳶的身影。
而一輛馬車就在這個時候駛出了宮門,向著都城外走去。
秦鳶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她顫抖著保持清醒,可身體已經滾燙起來。她強撐著支起身體,看向了寧行舟:
“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寧行舟看著她,像是想要說什麼彆的話,最終卻還是回答:
“出京城,你先養好病,之後我們再做籌謀。”
秦鳶點了點頭:
“需要我做什麼嗎?”
聽了秦鳶的問題,寧行舟眼中閃過一絲的複雜:
“既然要做長遠的謀劃,我們身處在宮外行事不便,需要有人在宮中幫忙。”
“這個人不能知道我們的計劃,卻必須能成為我們的傀儡。”
秦鳶看向了自己滿是血漬的衣服,一雙清亮的眼睛卻驀然變得深沉。良久,她才終於說道:
“或許,我可以把曾經的仇人變成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
寧行舟詢問:
“你已經有答案了?”
冷風呼嘯,讓秦鳶的骨骼都在疼痛。她抬起臉,將目光與寧行舟相對:
“當今皇後——吳清寧。”
在秦鳶與寧行舟的馬車走遠三天後,皇城中的搜查終於放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