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蠍座的手筆？不對……沒有那種熟悉的遊戲ui界麵。”
在聞夕樹眼裡，浮現出了三個選項。
——來自何處。
——去往何方。
——過往經曆。
聞夕樹可以選擇詢問三個中的一種。
當前回合，隻能詢問一次。每個人都可以詢問一次。
聞夕樹想了想，決定問這個老人來自何處。
賣茶老人的頭，忽然一百八十度轉動，那眼神又直勾勾的看著聞夕樹，詭異的笑容仿佛要懟在聞夕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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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自孽土。年輕人，你要喝茶麼？孽土的茶葉，很好喝的。”
聞夕樹詢問：
“孽土是哪裡？”
但回應聞夕樹的，還是那句話。
“我來自孽土。年輕人，你要喝茶麼？孽土的茶葉，很好喝的。”
接下來聞夕樹連著問了好幾個問題。
但都是一個回答——孽土的茶葉，很好喝的。
聞夕樹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他想了想，孽土……會不會和執念世界一樣，是某座塔的稱呼？
通常來說，執念世界就是詭塔。
那麼是否欲塔和戮塔，也有對應的某種說法？
對方來自哪座塔呢？這個問題看來目前不會有答案了。
“我隻能詢問他一次……但僅僅一次機會，就命中有效信息的可能性太低了。遊戲如果這麼設定，後麵的某些場景，很可能會非常困難，因為缺少關鍵信息。”
“不過這節列車，被譽為迷宮列車，迷宮的特點，在於路線複雜，會讓人返回原點……”
“所以，如果下次返回原點，會不會刷新我的提問機會？”
聞夕樹忽然靈機一動，試著說道：
“可以，給我茶葉吧，讓我嘗嘗孽土的茶葉。”
這個時候，老人的笑容變了，始終重複的話語也變了。
“我在前麵的車廂，等你。你可要活著喝我的茶哦。”
老人的笑容陰惻惻的，讓聞夕樹越發覺得不安。
但接下來，聞夕樹還得詢問其他人。
十幾個人，無疑是一個漫長的詢問過程。
聞夕樹先問了推著貨車的乘務員，基於隻能問一個問題，聞夕樹詢問了過往經曆。
“好累啊，今天又有這麼多銷售額……賣不出去的話，又會被訓吧？”
再想要問彆的，聞夕樹收到的，依舊是重複的話語。
他們像是npc一樣。以前聞夕樹也把詭塔和欲塔的部分角色當npc，隻把地堡人當玩家。
但現在，真遇到對方變成純粹npc後……聞夕樹又覺得不舒服。
他莫名感覺到……這列車裡藏著一個極其危險的存在，把所有人都給變成了這種樣子。
像是玩具，像是傀儡。
他前麵想到了天蠍座，因為這仿佛是一場遊戲。
但緊接著，他又覺得不像是天蠍座的手筆。
很怪異。
聞夕樹於是又說道：
“我想要買東西。”
就像之前的，無論聞夕樹怎麼說，賣茶老人始終是一個回答。
但說到要喝茶後，賣茶老人的話就變了。
現在也一樣，聞夕樹不管怎麼說，女乘務員都是重複著“好累啊，今天又有這麼多銷售額……賣不出去的話，又會被訓吧？”
可當聞夕樹說要購買物品時。
女乘務員的笑容瞬間變了。
“真的嗎，我在前麵的車廂等你哦，請你備好交易的物品。”
聞夕樹現在越來越好奇，前麵的車廂會有什麼了。
但他還沒有準備好前去。
因為他接下來，需要詢問每一個人。除了賣茶老人，其他人去哪裡，來自哪裡，其實都不重要。
聞夕樹想了想，過往經曆應該是最重要的。他決定接下來，隻問過往經曆。
……
……
在聞夕樹詢問的過程裡，尼森嶽雲阿妙等人也在詢問。
他們和聞夕樹的想法一樣，詢問過往經曆。
因為出發地和目的地，其實不算是當下來說，最有價值的信息。
尼森問的是女網紅。
隻是當尼森發現，女人是孕婦後，就沒有興趣了。
但還是詢問了一番，發現女人的回答是：
“我再也不要過苦日子了！我絕對不能流產！絕對！”
尼森不解，這個女人看著細皮嫩肉，也不像是過苦日子的人。
隻是尼森不懂，在有些人看來，不能餐餐山珍海味，不能開豪車住豪宅，那就是苦日子。
嶽雲則詢問了第一排的小女孩，小女孩的過往經曆。
對此，小女孩的回答是：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這讓嶽雲立刻警惕起來。
為什麼這麼可愛的小女孩，在描述過去的時候，會說三個好可怕？
而且，她旁邊的婦人，四十好幾了。說是女孩的奶奶……太年輕了。
說是女孩的媽媽，似乎又太老了。
最關鍵的是，婦人的手，緊緊抓住女孩的手腕。
嶽雲忽然想到了一個答案！
人販子？這節車廂裡，有人販子！
但這節車廂裡的古怪，可不止是人販子那麼簡單。
比如此刻鄭在，就注意到七排的兩個農民工的口袋裡，似乎有極為堅硬的東西。
鄭在詢問過往經曆，得到的信息是這麼一句話。
“錢！錢！錢！兄弟，你混得好了，可彆害我們！”
饒是鄭在跟著聞夕樹學了不少，但現在麵對這種信息，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不久前，同樣猜測到這車廂裡，可能有人販子的鄭在……現在有一個想法。
“彆是這節車廂裡……就沒有一個善茬吧？”
鄭在又前往了另外兩個農民工的位置，也就是十一排的位置。
兩個農民工的回答，也是這麼一句話。
“錢！錢！錢！”
但是沒有後文。沒有後麵的“兄弟，你混得好了，可彆害我們。”這句話。
鄭在隻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燒起來了。
“他們都是農民工，前半句是相同的……”
“但他們好像，又不是一路人。”
和鄭在一樣，想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的，還有阿妙。
阿妙的注意力，在那一家三口上。
她詢問的是過往經曆。
“爸爸媽媽，我要去最大的遊樂場玩嗎？我想玩遊戲！我想玩遊戲！”
“這會不會太浪費了？而且現在車上人多，不太好吧。”
“浪費什麼！沒用的東西，孩子想玩一下怎麼了？這個家輪不到你說話，這個家的一切開銷，不都是我負責麼？”
一家三口，回應的居然是三句話。倒是信息量十足。
一下子就看出了家庭的關係，以及這群人的目的地。
阿妙頓時有些可憐這個男人。
她雖然是女人，但多少理解一些男人的不容易。她之前就在底層裡遇到過類似的，地堡底層就有過一起離婚的案子，當時傳的沸沸揚揚的。
要求離婚的女人一直在說，她為這個家做了多少多少，男人什麼也不管……所有人聽到這裡義憤填膺，指責男人不是東西。
但後來，男人弱弱的說道：我每個月，往家裡寄了八千功勳點，五年來從不間斷。
一下子，所有人閉嘴了。
這意味著，五年來，男人一直都在爬戮塔，豁出性命來養這個家。
這個世界有很多人，明明是付出更多的，但卻得不到尊重。
阿妙想了想，說道：
“小弟弟，我陪你玩遊戲啊。”
小男孩立刻轉過頭，詭異的笑容，讓阿妙心裡一咯噔。
“好啊，我在前麵的車廂等你。”
阿妙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小金和阿妙問到了一處。隻不過小金得到的是另外一個回答。
因為觸發對話後，小金一直聽到小孩子的聲音：
“我要玩遊戲！我要玩遊戲！我要玩遊戲！”
這聲音轟炸著小金的耳膜，讓小金隻感覺非常煩悶。
小金說道：
“哇，你可真是太讓人討厭了，能讓人這麼討厭，你也很厲害啊！”
誇人和陰陽他人，往往隻有一線之隔。
這個時候，一家三口裡的媽媽說道：
“我在前麵的車廂等你！”
小金繼續誇人：
“哇，肥婆，你的笑容看起來好惡心啊！惡心的獨樹一幟！”
這一瞬間，男人雖然帶著詭異的笑容，但眼神卻極為驚愕。
而女人，也就是被小金稱呼為肥婆的人，雖然笑容詭異，但雙眼已經有怒意。
小金做了個鬼臉：
“我才不去前麵的車廂咧。”
小金真是這麼想的，他可不會去前麵的車廂，萬一遇到詭異了，那可是要命的。
還是樹哥來做吧，樹哥才是大腿。
不過小金在想：
“假如我不去前麵的車廂……這裡又是迷宮，那麼會不會我惹的爛攤子，要交給樹哥來收拾？”
這麼一想……小金頓時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決定不再詢問這些npc。
畢竟，他感覺這些npc一個個都怪怪的。
“希望樹哥一切順利。”小金決定留在起點。
他的做法無疑是最明智的。
此時此刻，包括聞夕樹在內，每一個人，都還不清楚列車的具體玩法和規則。
所有人都隻知道，這裡是迷宮。
小金最怕的就是這種迷宮，他能想象，自己如果迷失在某一節車廂裡，可能強如樹哥，都找不到自己。
所以，雖然也在觀察npc，觀察第一節車廂，但小金決定不再行動。
他不是唯一一個這麼想的。
尼森，嶽雲，阿妙，鄭在，也都感覺到了這節列車的詭異。
這第一節車廂，雖然沒有任何危險。但氣氛是如此古怪。
每一個乘客，好像都有問題。
且乘客們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們為何會露出類似玩具傀儡一樣的詭異笑容？
又為何，每個人隻能機械的回答一個問題？
在一切沒有弄清楚之前，所有人都不敢前進。
所有人也都意識到了一件事。
“跟在聞夕樹身邊，見聞夕樹分析，於是自己也開始思考，似乎是很容易的……”
“但真正脫離了聞夕樹後，才意識到，舉步維艱。”
這是這一刻，嶽雲的想法。
嶽雲現在詢問了所有人，知道了一些信息，但這些信息無法拚湊在一起。
同時，嶽雲也不敢邁出下一步。
好幾次，他來到車門前，腦海裡浮現出是否要進入下一節車廂的消息。
但最終嶽雲都選擇了否。
他不敢進入下一節車廂。
……
……
嶽雲不敢，但聞夕樹是敢的。
聞夕樹已經詢問完了每一個人。但就像前麵阿妙鄭在等人一樣，現有的信息，還無法將這些人的故事拚湊在一起。
有幾個人，聞夕樹得到了“我在前麵的車廂等你”的說法。
分彆是，賣茶的老人，女乘務員，三號和四號農民工，熊孩子。
三號和四號農民工，是坐在第七排，目光看著男乘務員的農民工。
聞夕樹第一輪，暫時得到了這些人的“前麵車廂邀請”。
其實聞夕樹還可以得到更多人邀請。
他可以讓每個人都邀請自己。
但得到第四個邀請——也就是熊孩子邀請的時候，聞夕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等等，特定的對話，可以觸發邀請……但這些邀請堆積多了，恐怕未必是好事。”
“也許我不該跟每個npc都觸發邀請我去前麵車廂的對話。這並非是觸發越多越好的東西！”
聞夕樹似乎想到了什麼。
於是他終於不再耽擱，決定前往下一節車廂裡看看。
【你要前往下一節車廂麼？是。否。】
聞夕樹回頭看了一眼。
嶽雲等人分析出來的結果，他也分析數來了。
“三號四號農民工，很可能不是農民工，而是裝成農民工的劫匪。”
“婦女和小孩，很可能不具備血緣關係，很可能是被拐賣的兒童，和人販子的關係。”
“那個身形胖胖的老板，看著股票圖……但是心不在焉。”
“而大學生情侶裡的那個女孩子，似乎有意無意在瞄那個老板。”
“熊孩子一家三口，沒準和一號二號農民工有關。”
“值得一提的是，一號二號農民工脾氣暴躁，三號四號疑似是劫匪，脾氣也不好，且都是奔著錢來的。”
“女乘務員一心隻想賣出去東西，完成業績。”
“賣茶的老人，應該是獨立的。保不齊……小金嶽雲阿妙等人的起始車廂裡，甚至沒有這個賣茶老人。”
“但這一切，都得等我找到身處其他車廂的他們後，才能知曉了。希望他們沒有冒失的前往下一節車廂，而是等待我來找他們。”
“至於更多的信息，這場遊戲的核心玩法，還得等第二輪了……”
咬了咬牙，聞夕樹選擇了“是”。
通往下一節車廂的車門終於打開了。聞夕樹看著前麵，是一片白茫茫。
他不再猶豫，走入了第二節車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