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所以記憶植入的序列如此靠後,就在於記憶植入是很困難的。
可是變成玩具以後,就不會困難了,一旦變成玩具,就可以輕易在玩具身上,展現另外兩個序列的效果。
這就是序列之間的bd搭建。
執念喚醒,則會借助聲音媒介,讓人很容易陷入某些情緒裡,從而減少精神防禦,增加頑劣之心的成功幾率。
三個序列,相輔相成,導致了最惡劣的玩具女皇誕生。
秦風的身體,此時已經開始發生變化。質感上,開始變得更像是玩具。
而他的腦海裡,則是妻子的哭泣,還有小孩的哭泣。
“秦風,你不愛我們了麼?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麼?你知不知道你還是一個丈夫,是一個父親!”
妻子的責備傳來,那冰冷且無奈的問責,讓他仿佛又回到了過去的某一天。
“抱歉啊……我是一個愚笨的人,我這一輩子,可能隻能做好一個角色。”
秦風曾經有一個朋友,是在邊陲做緝毒的,這位朋友最終英勇犧牲了。
可死亡並不是最悲慘的結局。後來……這位朋友的家屬們被毒販子盯上,發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秦風害怕自己也有這樣的一天,可他喜歡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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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出生毫無意義,因為終將死去。人都是在活著的過程裡,找到意義……
這個工作,就是秦風的意義。
他自覺自己隻能在做好工作和做好父親丈夫上兼顧一個。
在朋友出事前,秦風就一直因為無法兼顧工作和家庭,被妻子念叨和埋怨。
而朋友出事後,且連家屬也被波及後,給了他很深的震撼,於是秦風做了一個決定——離婚。
這個決定讓很多人罵他,說既然想要獻身工作,當初為何結婚呢?你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麼?
秦風想說,有時候……得過些年,才能找到那個為其奮鬥一生的目標,有時候,一些意義或許反而是成家立業後才能明白。
不過秦風最終沒有說,他自己也覺得他們罵得對,所以從來不還嘴。
這些年,他一直過的很節儉,就是想著……如果哪天犧牲了,自己的錢,可以留給前妻和孩子。
算是一種彌補。
此時此刻,秦風的意識在一點一點崩潰,他仿佛聽到了無數人的責罵。
你這個自私的男人。這個世界有那麼多人當英雄,少了你一個又如何?誰會需要你的保護?不過是你的自我感動罷了!
不僅僅是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就連單位的領導,同事,還有那些被他指責過的人,也都在對他發難。
如果這是現實,秦風會挺起脊梁骨,說道老子問心無愧,因為這些年我雖然沒有了自己的家庭,可我拯救了無數家庭。
但這是序列的力量。
在身體逐漸變成玩具,精神逐漸被摧殘,記憶在一點點被扭曲的作用下,秦風就快堅持不住了。
……
第二個快要堅持不住的,是唐義。
唐義的老家在江城,是妥妥的高材生,其實來這裡……隻是來基層鍍金的。
但唐義不驕不躁,沒有一點看不起人,唐義也是三人裡,最年輕,前途最好的那個。
來到邊陲之地的調查局,他從來沒有任何“人上人”的想法,出任務的次數非常多,每次任務都做的很好。
和調查局裡每個同事,關係也處的很好。
唐義很佩服秦風,雖然秦風將來混到頭,都可能還得比他低兩級,但唐義覺得,秦風身上有一種極為乾練的氣息。
做事麻利,頭腦靈活,一直沒有升的原因,隻是因為個人風評。
太堅持原則的人,就很難做事圓滑。而且有能力的人,往往會被當成佩劍用,而不是當成印章用。
唐義很清楚,秦風的實力。當然,他們真正成為莫逆之交的,還是因為一次案子結束後,三人在酒桌上喝大了,竟然都吐露了心聲。
那一次,三人才發現,原來掌握了“超能力”的,不止自己一個。
這樣的相聚,自然是極小概率的。這種極小概率的事情一旦發生,作為事件的親曆者,自然會感歎機緣和命運的神奇。
隻是這一刻,唐義也在遭遇人生的至暗時刻。
他想起來,小時候他特彆喜歡顯擺自己的天賦。
小時候,他就是那種“彆人家的孩子”。
他內心充滿優越感,很多時候都看不起那些成績比他差的人。
他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去一個遠房親戚家,那家人裡有個小女孩,好像叫唐蕊。
當時雙方父母提到孩子學習成績的時候,他狠狠鄙視了一番那個妹妹。
年幼時候,唐義因為帥氣,家境好,頭腦好,總是很傲慢。
是在後來,他才慢慢的,意識到了自己的淺薄。人總是在慢慢成長。
但現在,他受困於年幼時的傲慢和優越裡,感受到了許多人對他的怨和怒。
他想要解釋,自己不是那樣的人……可記憶的扭曲,讓他意識到,自己是一個更為惡劣的人。
……
老台的領域慢慢被瓦解了。因為他的意識也開始遭受摧殘。
他其實很年輕,比秦風小八歲,隻是麵相上看著老,是個認死理的人。老台當調查員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爹希望他當。
老台姓毛,因為他爹說,起了這個名字,將來就是當官的命。
所以他本名叫毛台。
但他自己不喜歡這名字,加上麵相老,於是大家都叫他老台。
老台小時候,經常被人欺負,他爹的水果攤,老是遭遇混混的光顧。
這也讓老台很希望自己能夠成為當地調查局的調查員,來治一治這些家夥。
老台最後如願以償,他嫉惡如仇,在他的管轄下,當地的治安一直很好。
隻是老台這個人頗有匪氣。
小時候被欺負,老台是很硬氣的,麵對那些流氓地痞,他比流氓更像流氓。
他很清楚一件事,大多數作惡的,欺軟怕硬,他就必須要表現出“橫”“凶”“狠”這些特質。
也因此,老台也是調查局裡,最不像是調查員的存在。
有人說,老台要是去當臥底,那一定不會有人覺得違和。
這也導致,領導始終不喜歡老台。
老台小時候靠著凶狠才能生存下來,所以也依賴著這套邏輯。
他不是一個好親近的人。但他喜歡和秦風來往,因為秦風做事利落,也有股子狠勁。
去年,老台的父親去世,葬禮結束後不久,老台去菜市場,又遇到了欺行霸市的情況。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當年小時候的事情,加上父親去世這事兒,老台動手打人了。
他因此被嚴肅批評了一番,險些職位不保,還是秦風和唐義一起求情才保下來。
後麵在一次案子大捷之後,三人在酒桌上,吐露心聲,驚歎於這種緣分,三人如同兄弟一樣。
隻是這一刻,老台似乎聽到了父親的責備。
“你怎麼跟個流氓一樣呢!台子!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不僅僅是父親,還有調查局裡一些同事的嘲諷:
“你彆是底下派來咱們局裡的臥底吧?”
“什麼年代了!你調查局乾員要有乾員的樣子!你看看你!成何體統。”
曆來,老台不求升遷,隻想給老百姓辦事,隻想那些欺負老百姓的壞蛋能夠狠狠被治一治,所以他不在乎。
管你怎麼說老子,老子就是這德行,我知道我是好人就行。
這便是老台。
但現在,在序列力量的影響下,老台感覺到……自己內心裡,似乎藏著許多黑暗的東西。
秦風,唐義,老台。
這三名乾員,此刻都被序列的力量所扭曲心智。
秦風隻感覺到……整個世界,沒有一個人理解自己。
唐義則陷入了過往的罪過裡,始終無法掙脫,得不到任何人的原諒。
而老台,則像是背叛自己的職業一樣,他仿佛不是一個調查員,更像是一個惡棍。
他們三人的軀體,也都開始變得像玩具。
在詭異的力量麵前,那些內心的信念,意誌,都在一點一點瓦解。扭曲的記憶,讓他們開始懷疑自我。
“這次,在您解決掉那個新來的麻煩後,您會如何處置他們三個?”院長看著已經大半身體變為玩具的三名乾員說道。”
院長能夠想象,這三人會被“主人”的力量所扭曲,他們不管此前,有著多麼崇高使命,多麼偉大的人格,恪守著怎樣的信條和正義……
都會變成主人的三條狗。
老實說,方知舟還挺佩服這三人,其他人幾乎是瞬間變成了玩具……
但這三人還在不斷掙紮,每一次都是這樣的。
過往的循環裡,這三人總是會被主人做成玩具,但每一次,他們都是堅持得最久的。
在過往的循環裡,方知舟綁過炸彈,炸死過孤兒院的孩子,讓三人心痛不已。
當然,方知舟也見證了他們互相殘殺,見證了他們徹底搞錯對象,被“主人”戲弄。
還見證了他們三人被徹底扭曲,開始報複這個世界。
有時候,他會在想,如果這三人,在這片區域裡……沒有遭遇自己和主人,三人的能力將來或許會開發的很好。
他們三個,簡直就像是老天賦予末日的一點希望。
三個有正義感的乾員,一生都奉獻給了這裡的百姓,想必末日到來,也會幫助無數人,說不定會乾出某些轟動的大事。
但沒有假如……
他們三人就是這麼不走運,遇到了主人。
他們三個也具備資質,但又和主人不一樣,主人是得到了“神”眷顧的人。
所以他們三個,注定隻能是被主人當做玩具戲弄。不同於其他玩具,隻有這三個玩具,是被戲耍到了極致的。
上一次循環,他們被帶入列車裡,最終等待他們的到底是什麼,無人清楚。
現在,方知舟開始期待,這一次循環裡——
主人會做出何種行為。
“他們三個,總是讓我玩不膩味,說起來,秦風最在意的,是他的家人。”
“他雖然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和家庭切割開了,但卻總是想念著妻子和孩子。”
“要是他的兩個好兄弟親手送她們去死,這三人的表情,想必都會很有意思。我想我可以欣賞好幾次~”
“哦哦哦,對了對了,以前一直不想扭曲他們的記憶,因為我要欣賞他們真實人設下的絕望。”
“這次……我或許可以扭曲他們的記憶,做出一些更有趣的事情後,再把記憶還給他們!”
方知舟忍不住鼓掌。在畜生這一塊兒,自己都不如這位惡女。
他可以想象,在後麵的循環裡,每個人的人生軌跡,都將無比的崩壞。
“不過這次,還是得先借助他們三個玩具的力量,去對付那個新來的家夥。”
薑晴的話音落下後,秦風像是聽到了。
他雖然大部分軀體已經變成了玩具,可這一刻,他內心深處,好像分辨出了什麼是真實與虛假。
他感受到了,有一股力量在乾擾自己的內心。
而同時,當薑晴那邪惡殘忍極度泯滅人性的“玩法”說出口後……
秦風的雙眼浮現出了憤怒。
不僅僅是秦風,老台和唐義,也在這一刻,因為極度的憤怒,找到了些微身體的控製權。
他們三個人,全部開始扭動僵硬的軀體,嘗試對抗薑晴。
薑晴笑得更開心更癲狂了:
“哈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你們一定很害怕這種玩法吧!它一定會真切的發生的。”
“還是玩具都已經如此憤怒,我已經忍不住要欣賞,你們到時候的表情了!”
“哈哈哈哈哈……”
充滿童真的笑聲回蕩著,卻讓三名乾員,每個人的內心,都蒙上了一層恐懼。
和之前不同,之前薑晴總是藏在濃霧深處,不曾暴露自己。
這一次,薑晴沒有隱藏,因為她需要操控這三人,去應對“新元素”。
唐義秦風老台,一直都以為真正的幕後之人,其實是院長。
可現在他們才知道……那個小女孩才是最邪惡的。
一個小女孩,怎麼可能會有著如此歹毒滅絕人性的念頭?
他們震驚於這遲來的真相。
秦風發出怒吼,想要掙脫“束縛”
但他的怒吼,最終被孩童的笑聲的所掩蓋,讓濃霧之下的孤兒院,越發的恐怖。
極度崩壞的惡徒,讓秦風等人意識到,這個世界還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他不想成為“玩物”,哪怕是死亡。
這一刻,秦風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爆發出驚人的意誌。
在身體已經“玩具化”進度超過百分之九十的情況下,秦風居然動了!
方知舟都忍不住要鼓掌了,在遭受了恐怖的精神摧殘,記憶扭曲後,還能夠保持自己的人格!
太頑強了!
但越是如此,越讓兩個崩壞之人,感覺到愉悅。
使勁掙紮吧,使勁咆哮吧,反正你什麼也做不了!
秦風的身體在一點一點動彈,他想要在最後,自我了結!
寧死也不能淪為惡童的玩具。
這是秦風的想法,但秦風很快絕望的發現……那原本該對準自己的槍口,對準了另外一個孩童玩具。
那是一個小孩子。
他認得那個孩子的,之前來到孤兒院的時候,那個孩子還問過秦風。
“調查員叔叔,我能夠成為和你一樣的人麼?”
秦風當時說:
“那你從現在開始,先保護其他孩子吧!等你以後長大了,就可以保護更多人了。”
秦風的雙眼紅了,憤怒與驚恐都是那麼的強烈。
他的槍口,沒有對準自己,而是對準了那個孩子。
“不……不要!不要這麼做!”
孤兒院裡這些孩子是無辜的,尤其在知道了所有玩具都是真人變來的以後。
秦風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反抗是多麼的無力。
他在即將扣動扳機之際,他閉上了雙眼。
“那就先來一點預告片吧,我想你殺死你自己的孩子時,一定表情會更好看吧!”
薑晴的聲音,仿佛魔鬼的呢喃。
砰!
槍聲響起!
這個瞬間,無儘悔恨從秦風身上湧現,他不敢睜開雙眼。
可下一秒,他聽到的卻不是子彈擊碎玩具的聲音,而是……
院長方知舟的痛苦哀嚎。
“啊———!!!”
薑晴愣住,秦風愣住,唐義和老台也愣住。
濃霧之中,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道身影。那個身影出現的悄無聲息,卻又迅疾如鬼魅……
就連薑晴都沒有看清楚。
同樣童真的笑臉,出現在了一個男人的臉上。
“我說羅盤怎麼忽然換了方向,原來你們仨出現在這裡了。哦,原來你也在這裡,那真是太好了。”
一開始,男人朝著三名乾員說話,但隨後他看向了薑晴。
“不記得我了嗎?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聞夕樹,是你列車上的一名乘客。”
於悲劇釀成之際,地堡玩家,終於抵達了孤兒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