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她就應該去死!
祖母病故,她真的很想讓祖母帶上自己一起上路。
可祖母臨咽氣前對她的最後囑咐,就是讓她好好活著……
早知如此,她當初,就不該跟祖母回來。
可明明祖母說了,她才是鄧家唯一的女兒,那個鄧雪憐隻是個養女。
她以為自己低眉順眼,對他們推心置腹,就能真心換真心,總有一日父母、哥哥,會被她的孝心所打動。
但她錯得離譜。
因為鄧家人的心,根本捂不熱。
父親鄧征愛喝茶,她便收集晨露為其泡茶,卻被他重重將茶盞砸到了自己頭上。
隻因鄧雪憐說葉子上的露水不乾淨,說她這是想害父親拉肚子,居心叵測。
母親曾患惡疾,發病時她去幾百米的高山上為其尋藥,卻被其將藥倒進了泔水桶。
隻因鄧雪憐從太子那裡拿到了禦用的藥,而她的藥,來路不明,彆有用心。
甚至整個京城都傳出國公府二小姐,毒害父母、欺辱長姐、不敬兄長的名聲。
她最大的錯,就是渴望那份根本不存在的親情!
在鄧攸檸被斷了手筋腳筋的第三個月後,鎮國公府迎來了一件大喜事。
鄧雪憐跟太子成親了!
她高嫁東宮,成為了太子正妃。
整個鎮國公府都在為了此事慶祝,四處掛滿了紅綢、喜字。
可這時老夫人韓瓊月也才死了不過三個半月。
這幾日,府上人手不夠,平常那些給鄧攸檸送來騷飯、臟水的奴才們,也被叫去前廳幫忙。
府上沒有人管她。
她被餓了兩三日了。
饑寒交迫中,她覺得自己那些所謂的親人,已經開始對自己下殺招了。
這是想將她活活餓死!
不,她決不能坐以待斃。
拖著殘腿,她誤打誤撞來到婚宴上。
本就是為了尋一口吃食,沒成想衝撞了太子殿下。
太子大怒,下令將她亂棍打死。
“小賤人,斷了腳筋還到處亂跑?”
“本來你還可以仗著二小姐的身份在國公府作威作福,你非要趁本宮和你姐姐大婚過來衝我們黴頭,就彆怪我們送你上路了!”
“打,給我狠狠地打!”
疼!
疼死了……
剛開始,隻是單純的皮肉疼;一點點,筋骨寸斷。
最後,肉爛成糜,骨碎如粉。
小臂粗的木棍落在她本就柔弱單薄的身子上,每一棍都能讓她皮開肉綻、筋骨寸斷。
白到毫無血色的臉上,五官緊皺在一起,豆大的水滴從下顎不斷低落,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
慢慢閉上了眼。
她,就是這樣死的。
鄧攸檸咽氣的時候,鄧雪憐正在上花轎。
因為是太子下令打死的,鎮國公府的人也沒有求情的權利。
他們派了一個老嬤嬤盯著。
在人咽氣時,那老婆子跑來稟告:
“國公、夫人、世子,二小姐,已經斷氣了!”
鄧毅鬆了口氣,感覺天都晴了。
這個毒婦一死,再也沒有人能礙了他妹妹的眼。
親生母親顧氏一臉嫌棄地責怪了那個嬤嬤。
“死了你們就把屍體隨便處理了,今日是憐兒大喜之日,跟我說她死了乾嘛?晦氣!”
她用手帕在耳邊扇了扇,轉身就走。
親生父親鄧征歎了口氣,也仿佛是除掉了什麼心腹大患一般。
“唉,自作孽不可活。”
“我平時就是太嬌慣她了,讓她衝撞了太子,生女如此,家門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