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鄧家祖孫在銀龍衛的保駕護行下,終於踏上返回東極京城的路途。
樹木山石猶帶殘冬蕭瑟,但陽光暖暖,春意融融。
東極京城,某權貴府邸。
一架荼靡正開得滿院白香,微風吹過,春陰似水。
一隻骨節分明,修長乾淨,卻慘白的手,從錦絨千金裘中伸出,接住了一瓣即將掉落在地的荼靡花瓣。
“她,是時候該回來了吧?”
少年低聲呢喃著。
“大人,馬車備好了。”
不遠處,一小斯彙報道。
少年聞言,大踏步離開,走到小斯麵前,脫下裘衣遞給他。
小斯皺了皺眉,有些擔心他的身體。
少年卻搖了搖頭。
都春天了,還穿這麼多衣服,他可不想鬨出笑話。
鎮國公府。
柔山秀水,滿城繁花錦繡。
今日的鎮國公府門庭若市,往來談笑風生起,卻隻是來給一個十六歲閨閣女子過生辰的。
鄧雪憐是在這日被鎮國公夫婦撿的,所以,她們也將其生辰定在了這日。
燦爛寧和的春天,比起鄧攸檸出生在大雪紛飛的冬季。
仿佛,她生來就是如此高貴璀璨,理應享受一切美好。
“小壽星,還沒收拾好嗎?”
顧氏看著鏡子中膚白貌美的鄧雪憐,格外的開心。
隻要她的寶貝女兒能開心快樂,她便也是最快樂的。
“母親,祖母和妹妹馬上就要回來了,我沒有玩的心思。”
鄧雪憐的臉上,卻滿是憂愁。
這些日子,也不知怎的,總是能夢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內容。
也不知道自己提前派去劫殺鄧攸檸的人,成功了沒有?
“她們回來又能如何?”
顧氏不認可的反問。
“憐兒,你雖是庶出,可自幼長在我身邊,你就是母親的親生女兒。”
十六年前,東極、南炘兩國交戰,鎮國公前線禦敵,卻不想南炘人奸詐狡猾,派人襲擊了他們的軍營。
親生女兒“慘死”後,鎮國公夫婦傷心之餘,在戰場上撿到了已經有半歲的鄧雪憐。
她們堅信,這個孩子就是老天給他們的補償,代替他們的女兒。
甚至為了讓她更加名正言順,還對外宣稱,她是妾室女,生母為鎮國公擋箭死在了戰場,被過繼在嫡母顧氏名下,享儘無上殊榮。
“你放心,那個野丫頭回來了定不會把你如何,若是你祖母也偏心她,為娘絕不會讓她好過。”
“再說,她到底是不是咱們國公府的種,還沒人知曉呢。”
有了顧氏這兩句話,鄧雪憐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不過,她的話卻還真提醒了她。
“母親,要不等妹妹回來,我們還是讓她跟父親滴血認親吧?”
“祖母年紀大了,難免有誤失。”
“國公府血脈,不容有半分混淆。”
鄧雪憐雙眉微蹙,很是擔憂。
隻要滴血認親,她段能在裡麵做手腳,把鄧攸檸趕出去。
顧氏聞言,覺得不錯,母女倆挽著手一同出去了。
真是應了那句: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
今天的鎮國公府,她鄧雪憐就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
酒過三巡,一片歡聲笑語。
突然,一小廝緊張兮兮地來報。
“國公爺不好了,銀龍衛指揮使厲天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