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微微那套公寓時兩年前買的,八十平方,一房一廳,地段一般,離一笙美術館有三四十分鐘的車程。
首付她交了六十萬,加上裝修四十萬。
當時她手裡錢不太夠,孟笙還借了她三十萬,寫了欠條的,但至今都沒還。
孟笙看重她們的友誼,也從來不提這三十萬。
也是,她都有兩三百平的大彆墅了,那八十平方的小公寓又怎麼會看在眼裡呢?
思緒壟斷,耳邊的聲音愈發清明,“休息了半個月,感覺業務都要生疏了,我看小組群裡說,秋意姐的獨展準備的很順利?”
秋意在藝術圈裡名氣很大,她今年有兩幅畫在巴黎拍賣會分彆以五百萬和八百四十萬成交。
她長相明豔大氣,畫風偏抽象印象派,畫出來的每一筆都極儘隨意,能表現出神秘又深刻的美感。
這場畫展,是她在國內第一場獨展。
之所以選擇一笙美術館,是因為孟笙母親是她的老師。
“嗯,還順利。”她輕輕應了聲。
“秋意姐什麼時候從法國回來?”
“不知道。”
“你沒問問嗎?”
孟笙邁出電梯,淡然說,“她向來隨性自由,反正會趕在畫展之前回來,不用擔心。我先回辦公室了。”
她撇下寧微微,徑直走進辦公室,沒一會,喬娜抱著一遝文件走了進來,和她報道展區布置的進度。
孟笙忙到晚上八點才下班,商泊禹來接的她。
回到家,她剛從車裡下來,就收到了短信:【明天不論你婆婆餘瓊華和你說什麼,都不要信!她在騙你,不過是在覬覦你手中的一笙美術館和錢財,以及你舅舅家許氏集團的背景。悅綺紡明麵是一家美容院,暗地裡實則是一家名媛培訓班,也涉及男模賣銀。】
孟笙腳步猛地頓住,身形一晃。
這段文字猶如一個雷,狠狠劈在她身上。
心臟麻木到停止跳動。
明天是她婆婆餘瓊華的生日。
她和商泊禹從戀愛開始,她每次見餘瓊華,都會備上厚禮,幾十萬的包包首飾,護膚品都是常態。
餘瓊華就對她也如親生女兒一般疼愛,即便她和商泊禹因為什麼事發生小爭執,餘瓊華也會站在她這邊,幫她訓商泊禹。
商泊禹常常說,他這個兒子反倒像女婿。
孟家在京市是出了名的書香世家。
孟老爺子和孟老太太在世時都是文壇大師級的現代作家,而孟笙的父親是複旦大學曆史係教授,母親是著名畫家。
連她哥哥孟識許在外交學院畢業後,順利考進了外交部,年紀輕輕,後生可畏。
孟笙舅舅家是京市豪門圈鼎鼎有名的許氏集團,產業以金融外貿為主。
以她的家世,配商家四少爺,本就是綽綽有餘的。
去年三月份,餘瓊華突然說想開一家美容院,但她隻拿得出一百多萬的流動資金,她在商家的地位不上不下,商毅錚的錢大部分都被關蓉這個原配手裡攥著。
當時孟笙就猜到她的用意,沒多想,又出於信任,想著婆婆能有個自己的副業進賬也是好的,還能打發時間。
當即便給了三百萬給她用作啟動基金。
餘瓊華當是很高興,還慷慨的把法人給了她。
她也順勢成了悅綺紡的股東。
悅綺紡開業至今也快有一年了,盈利相當不錯,餘瓊華今年給她的分紅加起來就有四百萬。
卻沒想到背後是這樣的真相。
如果哪天悅綺紡被查,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她這個法人。
何其荒謬啊。
那個愛她如命的丈夫,欺騙她,背叛她不說,就連一向待她親厚有加的婆婆也會算計她,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