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神情在看見陸霜霜後,統統消失不見。
“宴郎這幾日,累著了。”
陸霜霜能看出他的疲憊,走過去,輕輕環住了他的腰肢。
宴辭按了按眉心,“現在朝中大部分官員都在與為夫作對,說的話,大同小異。說我這攝政王的位置,來得名不正言不順。”
宴辭扯了扯嘴角,眼中掠過一抹薄薄的殺意。
他低下頭,指腹按壓在陸霜霜的紅唇上,輕輕揉捏,“你呢,你如何覺得?”
兩人夫妻已久,也生下了孩子。
陸霜霜知道他今日這話並非是試探,而是真心想要聽一聽她的意見。
“宴郎先坐下。”
陸霜霜拉著宴辭來到窗前,屏退下人,伸出手,輕輕替他按著額頭。
“皇帝舅舅看重你,這聖旨定然是他下的。他此舉的意思,是想要托孤吧?”
宴辭眯起雙眼,“你如何得知?”
“上次,我和你一起去見了皇帝舅舅。你和舅舅之前的氣氛,並未像外界傳得那般劍拔弩張,甚至,舅舅看你的神色十分倚重。”
從那時,陸霜霜便在心中暗暗猜測。
什麼宦官亂政,什麼奸佞當道,或許都是表麵。
宴辭的手中殺了不少人,那些人中,有大半都出自士族門閥。
或許,他殺的那些人,正是皇帝舅舅想要殺的人。
隻是皇帝舅舅身體不好,長年累月纏綿病榻,隻能將這些事情交給彆人去辦。
而能辦此事的,定然是舅舅十分信任之人。
宴辭看她的眼中,有點點光彩。
“娘子,你很聰明。”
從前從不知道,原來陸霜霜竟還有這麼聰明的一麵。
“你猜的沒有錯。”
他倒了一杯茶,卻沒有喝下,而是瞧著那茶杯上漂浮的茶葉,
“從一開始,我便是聖上手中的一把刀。”
聖上想要集中皇權,削弱世家門閥的力量,所以將他培養成那把刀,利用他來殺光那些士族門閥的人。
“所以,你與皇帝舅舅,政見一致。”
宴辭幽幽道:“陛下,是我的伯樂。所以,我會好好遵守他留下來的遺誌,扶持幼帝。”
“夫君。”
陸霜霜輕輕抱住宴辭,溫柔道:“我會陪你一起。”
次日,宮中傳來消息,說是太後要宣陸霜霜進宮一趟。
陸霜霜猜測是為了宴辭與幼帝的事。
“給我梳妝吧,素雅些,不失了規矩即可。”
舅舅剛走,舅母想必傷心欲絕,陸霜霜是命婦,也得穿戴白花。
出了門,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少見行人。
先帝剛走,舉國上下嚴禁任何玩樂,更禁了宵禁戲樓等,難怪人少。
陸霜霜看了一眼,便放下簾子。
很快馬車進了宮中。
太後比上次見麵憔悴了不少,一雙眼睛紅腫成了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