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秋雲握著錢想了想。
這個四口之家,一共有兩個勞動力。紀秋雲是大頭,成衣廠流水線上的正式工,一個月工資有二十五塊。林俊是小頭,幫著搬運貨物的臨時工,一個月工資是十五塊。
這個年代的家庭大都是這個配置,雙職工家庭就算是很不錯的了,一個正式工加一個臨時工的家庭一星期也能吃上兩三次肉。
可紀家的情況又有點不同。因為林俊是一年前才初中畢業,承擔起養家的責任。在那之前,都是原身一個人靠著二十五塊錢養活全家。
這些年下來,彆說是攢錢了,就連吃喝也是大問題。人家都能吃肉吃魚了,紀家卻連吃飽都算問題。
現在家裡的存款也就十三塊錢,再加上林偉皓拿來的這三塊,也才十六塊而已。
嘶,貧窮啊!
怪不得紀家人一個個瘦骨伶仃跟難民似得。
不過……
這和紀秋雲又有什麼關係。
要知道,她可是有金手指的女人。
就算所有人都餓死了,她也可以在商城裡吃香的喝辣的。
所以,紀家能吃上幾頓飽飯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想明白這些,紀秋雲腦中就浮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沒有答應林偉皓的請求,而是正了正身子,嚴肅道。
“偉皓,你快去把碗刷了桌子收拾了。待會媽有事要宣布。”
林偉皓不甘心大聲喊著:“憑啥要我去,我不乾,你叫姐去乾。”
他心裡埋怨著,哪有當媽的讓最寵的小兒子乾活的道理,媽怎麼一點都不愛他了。
紀秋雲當即朝他腦門上扇了一巴掌。
“你哥去工廠掙錢,你姐上學回來還做了菜。就你,一天天啥都不乾。你說說,你到底想乾啥,想上天啊?”
林偉皓不耐煩堵住了耳朵,大聲吼著。
“行了媽,你彆跟個老媽子似的嘮嘮叨叨了,我乾,我乾還不行嗎。”
他一腳踢了桌子,收拾盤子時候也丁鈴咣啷嘭嘭作響,顯然是把心底的怨氣都發泄在了洗碗洗盤上。
“好了,刷完了,你要說什麼大事趕緊說吧。”
紀秋雲看著林偉皓,語氣淡淡。
“明天你就去工廠看看有沒有招工的,弄個臨時工當當,也好補貼補貼家用。”
林偉皓頓時如遭雷劈。
“媽,我才十三歲,初中也沒畢業,哪有工廠可能要我啊。”
說這話時他半分沒感到愧疚或是什麼不對勁,隻感覺自家媽說話實在不算話。
不是說心甘情願養他一輩子嗎?
紀秋雲對被養廢了的反派什麼德行心知肚明,聞言也隻是譏諷道,“你還知道憑自己的學曆去哪都沒人要啊,那你還敢輟學?”
“真該讓全街道都來咱家看看,林家的血脈多好啊,生出來個白吃白喝啥都不乾靠我一個人養活的‘大孝子’。”
林偉皓覺得自己沒有麵子了,不服氣的說:“媽,我以後長大了會孝順你的。”
“哎呦,還以後長大了會孝順我呢。”紀秋雲扯著嗓子陰陽怪氣起來,“現在你去工廠都沒人要你,以後你老了就有人要你了是吧?你可太會想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