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這些事王管事不會來過問徐千雁,因為徐千雁對莊家人無有不應,但如今莊繆入獄,這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王管事便主動來問了徐千雁。
一是探明風向,試探徐千雁的態度。
二是向徐千雁表重心。
徐千雁冷然,垂著的眼眸緩緩抬上,眸光流轉,“允,但以後莊家的每一分錢都從他們自己的賬上走。不允許他們再用我嫁妝的一分錢。”
翠珠了然,心裡頓覺痛快!
要不是姑爺,她真恨不得少奶奶早早離開這虎狼窩!
姑爺對夫人情真意切,少奶奶則是愛屋及烏。
誰曾想這些人把少奶奶當冤大頭。
再溫順的老虎也有急眼的時候,不發威,還真把少奶奶當病貓了!
“是,奴婢這就去囑咐。”
第二日,徐千雁沒有按照往日向大夫人晨昏定省,而是留在房中照顧莊窈。
莊窈癡傻,隻是一直在說不疼,還不停地安慰徐千雁。
如此,徐千雁心都更是揪起來,滴血般的疼,於是打算給莊繆親自做碗她最喜愛的七彩團子。
還沒走到小廚房就被攔住了去路。
來人不是誰,正是莊繆的妹妹,她的小姑子,莊玉。
莊玉怪異地看了一眼徐千雁,猶豫半響後道,“嫂嫂。”
徐千雁頓了下,想起昨日那納妾書上赫然寫著莊玉的名字,徐千雁說不上來的心冷。
這些年她對莊家照拂頗多,其中莊玉尤為,她將她看做自己的親妹子,事事有好的都先想到莊玉,誰曾想……徐千雁手指攏緊三分。
莊玉眼神複雜,“聽聞嫂嫂沒有允諾表姐入府的事情。”
徐千雁抬眼看她,“是。”
莊玉深深吸了一口氣,“嫂嫂,我與兄長都知道你的好,但如今兄長二十有五,像他一般的同齡人都已經家中有好幾個孩子了,我莊家雖不是勳爵之家,但總要有人繼後。明月表姐與我一同長大,人端莊賢淑,品行都是極好的,你為何就不能容她呢……”
最後一句,眼神帶了一絲怨,但又有一分複雜。
徐千雁聽著這番話,她本以為莊玉會來解釋。
沒成想竟然是來埋怨她,為她表姐抱不平的。
也對,這四年的情分,怎麼比得上一起長大的情分?
徐千雁沉下了呼吸,“原來你是這般看我的?”
莊玉微頓,連忙解釋道,“嫂嫂莫要生氣,我此話絕無僭越的意思,隻是明月表姐可憐,她一直傾心於表哥,如今為兄長守身到如今這個歲數了,眼看就要嫁不出去了。嫂嫂,你心中仁慈,你就允了吧,玉兒願意為表姐做保,她就算入了莊家也絕對越不過你,你永遠都是玉兒心中唯一的嫂嫂。”
徐千雁就算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有人在莊玉耳邊說了什麼,莊玉這才急匆匆的要來打抱不平。
但今日莊玉能說出這番言論,著實讓她心冷了,畢竟她曾滿腔的真心對莊玉,終究還是一文不值。
徐千雁眼眸望向莊玉,“莊玉。”
那一聲莊玉出口的一瞬間,莊玉愣住了。
自從嫂嫂嫁入府中,嫂嫂一直都是以妹妹稱她。
這樣直呼其名還是第一次。
莊玉莫名心緊了三分。
徐千雁驟然看向她,“今日之事無論你是聽了誰的擺嗦,但你能把話放在我的麵前,我們倆之間的情分到此為止。你若想要你崔明月入府,你就應該知道,難點不在我,而是在你兄長,與其與我說,不如等你兄長回來勸勸他。”
一番話下來,莊玉的心此起彼伏。
聽到那一句‘情分到此為止’莊玉沒理由地慌了一下,又聽到後麵一連串的話,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