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海裡閃過今晚發生的一切,告訴那個人真相,他就會放過自己嗎?
“不,他不會的……”她苦笑了幾分,不知道是在回答莊廖,還是在回答自己。
莊廖聞言,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道:“沒關係,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的。”
他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了半晌,笑了笑,又說:“早點回去吧,省得那個人生我的氣,遷怒你。”
徐千雁哂笑。
遷怒她?
她害怕他的遷怒嗎?
不過,莊廖說得對,她再待下去,司止淵隻怕又要發火,為難莊廖了。
“你……好好保重。”
最後她隻能說出這麼一句,離開了天牢。
一踏出天牢的大門。
冰涼的雪花,落了下來。
一片又一片,將整座京城覆蓋,純潔皎白,與她身後肮臟不堪的牢獄形成鮮明對比。
她忍不住流下一滴淚,身上突然攏上一件大氅。
徐千雁轉過頭,目光便落在那張眉目如畫的臉,大概是這些天情緒起伏太劇烈,她有些恍惚。
好像回到了好幾年前,男人對她說:“不哭。”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她的淚徹底刹不住,像泄了閘的江水。
司止淵的眉頭一皺,眼看著剛出來還好好的女人,見到他時突然落淚,怒火又不打一出來。
看到他就這麼不高興?
還是為莊廖所哭?
他一想到他們在天牢裡獨處那麼久,哪怕明知道有他的人在旁邊盯著,他們什麼也做不了,他心底的戾氣也不受控製地翻湧,甚至還有一絲害怕。
害怕看到他們兩人一起出現的畫麵。
司止淵就忍不住聯想到徐千雁這四年被另外的人占有,做他們做過的一切。
所以他連跟她一起進去的勇氣都沒有……
“不許哭。”這次他多加了一個字,原本溫情的語氣變成了強硬的命令,動作也極不憐香惜玉,直接掐住了女人的臉,冷冷道:“徐千雁,你聽清楚了,就算是朕的狗,也隻能給朕流淚。”
聽聽……
多霸道啊。
這就是帝王威嚴。
徐千雁感到了深深的絕望,將淚水忍回眼眶,呆呆地望著司止淵,等待他的下一個命令。
女人的眼睛空洞麻木。
像沒有生氣的精致人偶。
司止淵沒由來感到一絲得刺痛,冷冷道:“來人,將莊夫人送回府上。”
“是。”一旁的公公得令,趕緊將徐千雁請上馬車。
徐千雁也很配合,抬步踏上了麵前燃著暖爐熏香的車廂。
司止淵更加煩躁了,他寧願她繼續跟他鬨、跟他吵,而不是現在這樣。
難道讓她跟莊廖和離,就要了她的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