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給她看腦袋啊!”
陸時歆想也不想,幾乎衝出房門就喊。
“……”謝晚凝坐在床上,無語凝噎。
她還是生平第一次,忍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
“麻煩讓人給我重新處理一下傷口。”謝晚凝望向福伯,對他道。
“好的謝小姐。”
福伯應道。
“好你個謝晚凝,故意騙我呢?”
陸時歆氣得咬牙切齒,憤恨地瞪向謝晚凝。
待護士將繃帶拆開,陸時歆才看清楚謝晚凝手臂上,那如一條粗壯的蜈蚣似的,深可見骨的刀傷。
“嘖,真醜。”陸時歆又嫌棄又害怕地彆開了視線,“誰啊,這麼狠心,下這麼重的手。謝晚凝,你移情彆戀的老公呢?不上去攔著點兒?”
聞言,謝晚凝抬眸,輕輕掃了她一眼,“就是我那老公砍的,怎麼,你要替我砍回去?”
聞言,陸時歆忍不住快笑出聲,幾乎是脫口而出,“活該……”
但忽然察覺到一道銳利的冷芒,她連忙收斂笑容。
奈何上揚的嘴角似乎比AK還難壓,她隻能抬頭望著天花板,聲音故作痛惜地道,“好吧,當我沒說。就是沒想到,你那老公比你還不是個……咳咳。”東西。
待護士包紮好後,謝晚凝再次起身,“走吧,去看看你媽媽。”
“你…你現在要去看我媽媽?不用等傷痊愈?”
陸時歆驚愕地瞪著謝晚凝,心頭沒有來地湧起一陣感動,忍不住道,“謝晚凝,我忽然覺得,你雖然道德淪,但還沒有完全泯滅人性。”
謝晚凝眉梢輕挑:“你是在誇我?”
陸時歆:“……”
……
“爸,哥,謝晚凝來了,她說現在就可以救媽媽。”
陸時歆心急如焚,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衝向床邊,對著守在床頭神色凝重的父子倆喊道。
聞言,陸伯商倏地自椅上彈起,目光緊緊鎖定在謝晚凝蒼白的小臉上,那曆經風雨的雙眸中,竟隱隱有淚光在閃爍,“你,當真,現在就能救?”
迎向陸伯商那雙因滿懷期待而微微震顫的眼眸,謝晚凝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嚴肅,“死氣入體,不宜久拖。”
“好!阿凝,一切就拜托你了。”
陸伯商眼眶泛紅,老淚不禁簌簌而下,雙腿微微顫抖,眼見就要朝謝晚凝跪下。
“爸!”
“爸爸?”
這時,陸宴辭與陸時歆喊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陸宴辭迅速伸手,攔住了陸父即將跪下的動作,他聲音沉穩道,“爸,不必這樣。”
陸宴辭側首,沉冷的目光對上謝晚凝清冷的雙眸,他沉聲道,“那夜我救了你性命,如今你解我陸家困境,算到底還是我們陸家有虧欠於你。”
略一沉吟,陸晏辭又道,“他日你回謝家,若有遇到難處,我必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不必。”
謝晚凝清冷的眸中,含著幾分傲然,“對付謝家人而已,我自有辦法,不需要任何人出手幫忙。”
她答應了原身,會讓她親手報了那血海深仇,她心中自然早已有了打算。
陸宴辭眼眸微眯,眼底劃過一抹暗芒。
他想要在現在的謝晚凝身上,找到三年前的影子。
然而,一絲都沒有。
三年前的謝晚凝,溫柔如春水,皎潔如月光,總是那麼的會體貼與照顧人。
而眼前的謝晚凝,就好像一把塵封已久,卻仍舊鋒芒畢現的利劍。她那刻進骨子裡的倔強與冷傲,讓她不允許自己向任何人低頭,也絕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兩人相差迥異,絕不是同一人。
可她現在卻說,要“對付謝家”,她究竟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