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眼神一轉,放下手裡的蟹鉗有些心虛地開口道:“太後娘娘,您先前賞給清月的那副玉石棋子,今兒個在太液池水亭上,碎的碎,丟的丟,清月好生心疼......”
四皇子握著酒杯的手一僵,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向她,而後又緊張地看向太後。
“一副棋子兒罷了,哀家那裡多的是,改日你再挑幾副喜歡的拿去玩。”
“清月謝過太後娘娘!”
江清月瞬間露出雀躍的小表情,絲毫不覺得此時大殿上僵持的氛圍下,她岔開話題可有半分不妥。
“等等,你剛剛喚哀家什麼?”
江清月連忙改口:“皇祖母~”
“這才對嘛。”
堂下眾人聽到這聲稱呼,驚異地朝江清月望去。
要知道就連世襲的郡王郡主,都沒資格稱呼太後為皇祖母。
說句不為過的,當今眾多皇子公主都不曾這般與太後撒嬌。
一個來曆不明無父無母,今日才賜了封號的凝安郡主,卻能如此親昵熟撚的稱呼當今太後。
“這凝安郡主究竟是何來頭?”
“唉,是何來頭已經不重要了,皇上和太後表現的已經很分明了。”
“世胄中的各家貴女隻怕真的要往後稍了,諸多皇子隻怕要爭個頭破血流。”
慕容懷聽著諸多大臣的話,下意識往身側和對麵看去。
凡是誕下了適齡皇子的妃子,大多都殷切地看著江清月。
他的皇兄們也個個都如狼似虎般,盯著他家的阿月。
慕容懷視線垂至指尖撚著的琉璃盞,半響輕輕放下,重新將幾案上的那條柳葉錦鯉攥入掌心。
而後,指骨緩緩收緊。
江清月目光一轉,仿佛此時才發現殿中央還跪著的蔣家三口說道:“哦對了,蔣夫人剛剛說什麼來著?蔣小姐也習得了醫術?”
蔣夫人被晾了半天,此時忽然被問到,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一聲輕笑給堵了回去。
“蔣夫人應該還不知道,今日下午在太液池邊發生的事吧?”
蔣夫人望著笑意妍妍的江清月一愣,下意識朝蔣青雪看去。
見自家女兒神色不對,心裡咯噔一聲。
果不其然,四周的席位上已經傳來些許知情人的竊竊私語,不受掌控的情形正慢慢在人群中傳開,聽得蔣夫人心中陣陣打鼓。
蔣青雪一下子慌了,連忙朝太後說道:“青雪願將古籍獻給太後娘娘,願太後娘娘福壽延綿,安康無恙。”
如果江清月把她下午救人不成反露怯的事給抖摟出來.
那她就前功儘棄了!
蔣青雪抬起頭,朝江清月望去。
那身雪錦交領渡淺翠綾羅的流光裙,在大殿的熠熠燭輝下,襯得江清月更加不食人間煙火般動人。
偏偏江清月望著她,嘴角噙著一絲笑。
平添了幾分靈動的同時,且那雙眼更是好似不帶半分心計的純粹。
蔣青雪咬了咬牙,連忙低下頭藏起眼中陰毒。
這賤人裝的倒是純真可愛,可今日連下午帶晚上,江清月給她都挖了多少坑了!
怎麼眾人就看不出呢!
“行啦,既然有心,那改日讓你爹送進宮來就是,退下吧。”
皇帝開口,蔣家總算是撿回了顆心放回肚子裡。
蔣青雪被蔣夫人拽回席位,落座後被蔣夫人繃著臉瞪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