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近來被汪首領擾得有些煩憂。”
皇帝指向樂師的手都抬起來了,被慕容懷這麼一打岔,又放了下來。
“哦?此話怎講?”
“最近汪首領時常往兒臣的府上跑,往常不需要兒臣拿主意的事,汪首領也開始前來詢問兒臣決策,對此兒臣覺得有些吃力。”
“是朕讓他多與你商量的。”皇帝毫不在意地揮揮手:“你總不能掛著個督主的名頭卻當真一點事也不管。”
慕容懷麵露遲疑了一下,而後有些不情願地點了頭。
這個反應皇帝很滿意。
當年慕容懷為救皇帝廢了一條腿,皇帝一時上頭就將禦龍衛督主的名頭賜給了他。
後來慕容懷大事小情也挑不出絲毫錯誤,這讓本想找個借口收回禦龍衛督主的皇帝著實糾結為難。
不過好在慕容懷這些年也一點都不開竅,當真對禦龍衛不感興趣,也當真對權勢沒了半點心思,皇帝這才漸漸放下心來。
禦龍衛說到底也是黨爭中至關重要的一張牌,他這個沉默寡言的兒子能占著這個位置,暫時不叫其他幾個皇子起爭奪的心思。
皇帝自以為這是一招好棋。
若汪玄策知道皇帝心中所想,隻怕板了多年的石頭臉都要笑裂。
禦龍衛到了九殿下手中。
那可就是九殿下的了。
九殿下讓禦龍衛聽誰的話,禦龍衛才會聽誰的話。
可笑所有人都一葉障目,其中尤其是當今聖上。
略有些醉的皇帝端著施舍父愛的口氣,又開始說教起來:“還有,老九你啊,也彆總悶在府上,你瞧江丫頭都時常進宮寬慰太後,你也多出來走走。”
太後笑著接過話:“江丫頭也懶得很,若不是哀家傳,她隻怕也有樣學樣縮在府裡呢。”
江清月一聽,立馬撅起嘴來小聲反駁:“皇祖母~清月近來是想給您調整一下藥茶的方子,這才推托了一兩回進宮嘛。怎麼就變成清月懶得很了嘛。”
皇帝一聽立即警覺起來:“為何突然要調整藥茶的方子?”
江清月轉過身,端正坐好後低下頭回話:“回陛下,清月前幾日給皇祖母診脈時,發現皇祖母的頭疾又有些好轉,先前藥茶裡藥效略重的藥材需要減量或更換,並且夏秋時節藥材起效也略有不同,所以才需要調整一下方子。”
“又有好轉了?”皇帝遲疑地看向一旁的太後。
太後笑著點點頭,欣慰又寵愛地看著江清月。
“是啊,今天下午清月給哀家帶來了新的藥茶方子,哀家嘗著也確實有所不同,近幾個月哀家也覺得越睡越香,就連晚上夢魘的次數都減少了大半。”
皇帝一聽龍顏大悅:“賞!”
江清月先是一驚,而後連忙起身謝恩。
“清月敬謝皇恩,但清月今日已經行過封賞,且為皇祖母儘心儘力診治頭疾是清月的職責,稍有成效便再加賞......清月恐有不妥。”
“有何不妥!朕說該賞你收著便是!先前行封郡主時你就搪塞朕,這回可不許再說沒什麼想要的了。”
江清月有些為難地抬起頭,左思右想了半天才小聲問道:“那清月想跟陛下要個人,行不行呀?”
皇帝仔細打量了江清月一番,再開口,語氣遠不如剛剛親和。
“你想要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