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懷試探地將掌心收緊了些,攥著那隻冰涼的手小心暖著。
見她麵色並無異樣,掌心的力道又收緊些許。
“容懷哥哥。”
慕容懷的手瞬間鬆開,眼神飛快躲閃,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慌亂重新將披風給江清月裹好。
“嗯,怎麼了?”
“你的腿今天有痛嗎?”
慕容懷手上的動作一頓,朝江清月眼中看去。
明亮中帶著讓他心顫的擔憂,可那一片澄澈又瞬間澆滅他所有不該有的心思。
目光黯然地垂下眼眸,慕容懷錯開半步:“沒有,你配的藥很管用,平日裡幾乎沒有痛過。”
說完便轉身繼續往前走,隻是垂在身側的手總有些空落落的。
江清月鬆下一口氣,三兩步追到慕容懷身旁,十分自然地抓住那隻溫暖的手掌,一點點把自己還涼著的手蜷縮進他的掌心。
“容懷哥哥,路有點黑我有點害怕。”
黑暗中一聲輕笑傳來。
“你怕黑?那先前拽著雲苓雲心連火折子都不帶,直接悶頭下地道的是誰?”
江清月一本正經地裝傻:“啊?是誰?”
“是啊?是誰呢?”
“不知道哇,容懷哥哥你說呢?”
“我猜是某個嘴饞的小壞家夥。”
“哼!”江清月撅起嘴,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我看容懷哥哥才是壞家夥!”
說完江清月往前跑去,不一會兒沒了身影。
慕容懷倒也並不擔心,畢竟這一段路沒有岔口,五步一盞石燈。
且,江清月怎麼可能會怕黑。
——
馬車駛離宮門,片刻後停在蔣府隔壁的一條小街的巷口處。
雲生將馬車安頓好位置,走到巷尾處的一戶人家門口拍了拍銅環。
起先拍了兩聲沒人應,雲生又更用力地拍了兩下。
“誰啊誰啊!大晚上的敲什麼敲!”
門從裡麵拉開一條小縫,守門的夥計抬頭一看來人不認識,當即臉色不好看地吼道:“你誰啊!大半夜的敲敲敲,還讓不讓人睡......睡,睡什麼睡,嘿嘿嘿,客官您裡麵請。”
“我就不進了,我家小姐想吃您家的火茸酥餅,勞煩您了,我在門外立等就好。”
雲生說著,將一塊足有一百兩的銀錠,沉甸甸地放在夥計手中。
夥計接過銀子也毫不含糊,說了句‘您稍等’就跑進了院子裡。
江清月在馬車上掀著竹簾,看到夥計變臉這一幕,笑著說道:“果然,沒人會跟銀子過不去。”
慕容懷倒了杯清茶放在江清月手邊,不然一會兒她吃點心準得噎著。
江清月放下左邊的竹簾,挪到馬車右側的窗邊掀起簾子。
雲生把馬車的位置停的很精妙,左邊就是點心的巷口,右邊不遠處就是蔣府的門楣。
汪玄策跨坐馬上,身後跟著兩列虎臂蜂腰螳螂腿,墨雲錦服腰配雁翎刀的禦龍衛。
“敲門。”
一人舉著火把上前,把蔣府的大門拍得砰砰作響。
門房剛把門開個小縫,下一刻就被禦龍衛一腳蹬開,人不知道飛到了何處。
汪玄策直接策馬躍上門前的台階,肆無忌憚地縱馬進了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