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玄策率先上前敲了敲左手邊的牆,待等了片刻後又敲了敲中間牆壁的一塊空心磚,細微的鐵索滾動聲從地下傳來,右邊的牆口從中間裂開,顯露出延伸向地下的一條階梯通道。
兩名禦龍衛舉著火把先一步走下階梯,牆壁上的火把被一一點燃。
江清月跟在慕容懷身後往下走,腳剛落到第一層的柵欄門口時,就被迎麵撲來的一陣陰風吹得打了個噴嚏。
“還是冷了?”
慕容懷飛快轉過身將她圈在雙臂之間,擋住身後通道內吹來的冷風的同時,一邊接過雲生遞來的一件略薄的大氅給她披上。
“這件大氅是平日我下寒獄時偶爾會穿的,你先將就著。”
這回都不用慕容懷提醒,江清月自己就裹緊了大氅把臉縮進了絨毛裡。
“不將就不將就,隻是,容懷哥哥你不冷嗎?”
慕容懷搖頭,攤開掌心眼神示意了一下。
江清月冰涼的手指往他的掌心一觸,感覺到指尖暖和的溫度後,哆嗦著又縮回了大氅裡。
“興許是我最近貪涼了些......”
江清月小聲嘀咕完,就見慕容懷意味深長的目光。
“不許斷我糖水,大不了我少喝點就是了。”
慕容懷今日再次沒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嗯,不斷你糖水,減你幾副冰鑒罷了。”
江清月沒敢再駁這話,畢竟日後秋涼了確實不能日日用冰貪涼。
往前走著的功夫,江清月打量了一眼慕容懷照常行走的雙腿。
“容懷哥哥,他們走得不快嗎?”
周圍幾名禦龍衛瞬間腳步一頓,身前領路的汪玄策輕咳一聲:“小姐,是屬下一時不察。”
江清月不悅地顰起眉:“平日裡你們慢些,我怕容懷哥哥腿痛。”
汪玄策及四周的禦龍衛連忙拱手:“是,小姐。”
慕容懷全程在一旁瞧著,待小姑娘說完,直接拽起人往前走。
“放心,哥哥心中有數。”
江清月心中還有些擔憂,但聽此也不再多說。
隻是忽略了慕容懷嘴角噙著的那抹似有若無的笑,也沒看見汪玄策和另外幾名禦龍衛怪異的神色。
地宮裡七拐八拐,最後停在了一處木門緊鎖的石室前。
禦龍衛將門打開,給屋中掌起數盞燭燈,待屋中亮如白晝才重新退出來。
江清月探了一眼石室內的情形,而後朝慕容懷甜甜一笑。
“容懷哥哥,若是呂大人今日死了,聖上可會怪罪你?”
慕容懷知她話中未儘的意思,自然也看得出,此時她的笑有多麼的勉強和隱忍。
“阿月,記住哥哥的話,你隻管隨心所欲。”
“不過是一個呂大人,你今日就算是將吏部尚書府的人都殺了,哥哥亦能讓父皇無話可說。”
江清月麵上強撐出來的假笑一僵,繼而嘴角緩緩鬆垮下來,最後哼出一聲哭腔:“容懷哥哥......”
“嗯,我在外麵等你出來,那些刑具你小心些用,彆傷到自己。”
“有事就喊雲生,我讓他和另外兩個禦龍衛守在門口。”
仔細交代完,慕容懷鬆開了江清月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轉身離開。
他知道江清月不願被自己看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他會給足她所需的空間,等她收拾好心情,然後再把那個會隻對他展露歡欣笑顏的小姑娘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