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蘭麵露慌張,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收緊。
江清月掃了一眼她緊繃的手指,而後不屑地冷哼一聲:“你想殺我?”
萍蘭渾身一僵,雙臂顯得更不自然了。
“讓我猜猜,你袖子裡藏的是匕首,還是短刀?”
萍蘭腳步下意識往後退,緊接著慌亂地抽出袖中的短刀朝江清月衝了過去。
江清月眼前晃過一道銀光,站著一動不動任由萍蘭刺了過來。
她本可以輕易躲開,但她沒有。
她隻是病了,但並非手無縛雞之力。
尖銳刺入了江清月的肩胛下,瞬間湧出鮮紅。
萍蘭呼吸十分急促,攥著短刀的手止不住的發抖。
“你,你為什麼不躲?”
江清月因為失血麵色更加蒼白,冷聲一笑,聲音越發微弱。
“不是想殺我嗎?那為何臨門一腳時,卻避開了我的心口?”
“你總不可能是傻子,畢竟傻子也知道紮肩膀可殺不死人。”
萍蘭好像害怕剛湧上頭一般,顫抖地鬆開手,短刀滑落手中咣當摔在地上。
江清月看著她一步步後退的動作,閉了閉眼,袖中甩出一枚銀針刺入保命的大穴。
虛弱地抬起頭,江清月視線模糊了一瞬,看向萍蘭說道:“我知道你為何要殺我,你以為你娘是因我而死,是也不是?”
萍蘭渾身顫抖地點點頭:“那日太後賜死我娘的時候,我偷聽到了,是你!是你不滿我娘對你不敬,所以!”
“愚蠢!”
江清月冷聲喝道:“太後是何許人也,她身邊是否有人偷聽,她不知道,藏在壽康宮習得功夫的太監會不知道嗎!這話分明就是說給你聽的!”
萍蘭神色一愣。
“還有,我之所以不躲,是因為我需要借你刺殺之手出宮,你說,如今的你會有什麼下場呢?”
萍蘭聽完麵露絕望,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江清月撐著渾身的力道轉過身,手撐在沉重的殿門上虛按著。
“我這般出去,你斷然是活不了了,可殺你娘的並非是我。”
“你也不想想,若是你娘對我不敬,我又怎麼可能忍上兩年才找太後告狀,分明是太後對你娘起了殺意!”
“可憐你報錯了仇,還認錯了仇人,此後也沒了報仇的機會。”
江清月說完,虛弱地勻了口氣。
萍蘭突然從地上爬起來,膝行到江清月身後一把拽著她的裙擺。
“凝安郡主,求您救我!”
江清月回身,一腳將她踹開。
“救你?你上一刻要取我性命,下一刻還要我救你?”
萍蘭被她踹開重新又爬了回來,抓著江清月裙擺死不鬆手:“凝安郡主,我知道您有法子,我也知道太後的頭疾是您在控製所以才這些年沒好利索,您救救我,我隻要報仇!”
江清月冷笑一聲,回頭陰冷地看了她一眼。
“好啊,那我賞你一個報仇的機會,不過在這之前,你刺了我這一刀我不會這麼算了。”
萍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直到江清月聽到門外的混亂,冷聲說了句:“把刀拿上,站起來!”
萍蘭連忙撿過刀站起身,下一瞬江清月就費力推開了殿門,踉蹌地朝外跑去。
“容懷哥哥!救我!”
殿外亂成了一團,慕容懷手裡緊緊攥著長劍被禁軍圍在中央。
主殿前站著被宮人團團護住的太後,對麵壽康宮門口站著被侍衛和禁軍團團護住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