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躲也躲不掉,腳踝被他緊緊攥在手裡。
慕容懷隻使了這一下壞,就沒再鬨她,隻是聲音越發低沉地說道:“你隻把我當哥哥,這就是我如鯁在喉的點。”
江清月委屈了,“我自幼跟在你身邊,不叫你哥哥叫你什麼?”
“不是不能叫哥哥,而是不能隻把我當哥哥。”
慕容懷對上那雙濕漉漉的眸子,盯得她心裡陣陣發虛。
習慣性地扭開臉,趁他不注意腳也抽了回來。
“你得寸進尺。”
“嗯,確實如此。”
江清月被他坦誠的陽謀弄得啞口無言。
慕容懷低頭笑了笑,神色和語氣遠不如剛開始那麼壓迫。
“從前你不知我心意,是我的錯,是我沒與你說明點透的錯,可今日你知我心意了,你也陰差陽錯搬出我府上了,你我二人現在若嚴苛些細說,可以算得上沒什麼關係。”
經曆今日種種,江清月可不覺得他當真要跟她撇清關係了。
冷然瞥了他一眼,等著他的下文。
“阿月,我與宮宴上你瞧見的那些公子哥無甚差彆了,日後,你也挑剔的打量我幾眼好不好?”
江清月心中一悸。
這不是慕容懷第一次貶低自己了。
但這一次,江清月終於明白了些什麼。
他寧可將兩人之間前十來年的所有羈絆全都斬斷,隻為一個位置。
一個非親非故,但更容易走入她心裡的位置。
——
慕容懷走時不過亥時初,滿打滿算在房中待了也不過半個時辰。
雲苓雲心敲響房門,得了應允後推門進去,所有燈盞換過,屋裡瞬時亮堂的多了。
門外雲生坐在遊廊橫木上,雨久坐在台階上,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傳出兩聲歎息。
“又沒和好,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雨久沒說話,但讚同的點了點頭。
屋裡,雲苓和雲心十分關切擔憂地看著江清月。
一左一右,上下打量半天了,生怕漏了哪沒注意到。
江清月掀了被子要下床,結果腿麻了沒站穩,雲心抬手扶了一把。
“你們倆彆這麼看著我行不行?盯得我心裡發毛。”
雲苓猶豫了一下,“小姐,殿下沒將您怎麼著吧?”
江清月笑了:“你們在外麵沒聽到?”
雲苓雲心齊齊搖頭,“遞了蠟燭我們就跑遠了,半點不敢竊聽。”
江清月伸手點了點她倆的腦袋:“好了彆多想,隻是聊了聊,什麼都沒做。”
雲心不服氣地攥了攥拳頭:“小姐,下回殿下再這般嚇唬您,您就給他來上兩針!”
江清月身形一頓:“對啊,我怎麼就沒想起來呢?”
雲苓嘴角一抽,悄悄扯了一下雲心的衣袖。
江清月回過頭來拍了拍雲心的肩膀,神色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還以為你們會向著他呢。”
雲心連忙搶言:“怎麼可能!奴婢心裡是最向著小姐的!”
一旁的雲苓被江清月掃了一眼,直接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小姐,雲心腦子向來不轉彎,您是知道的。”
江清月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嗯嗯,知道知道。”
她看上去心情不錯。
從搬出九皇子府後,這是她心情最好的一副笑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