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林遠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不停地旋轉、下墜，最終落入一片無儘的黑暗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死氣沉沉的空間。
四周靜悄悄的，連一絲風聲都沒有，死寂得可怕。
“我這是在哪兒？”
林遠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仿佛沒有重量一般，根本使不上力氣。
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就連身體都是半透明的。
“難道我已經死了嗎？”
林遠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
他茫然四顧，卻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隻有無儘的虛無和死寂。
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湧上心頭。
“也不知道靈兒……她怎麼樣了？”
林遠心中一緊，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喜歡穿著白色長裙的少女，想起了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
他想起她甜甜的笑容。
想起她古靈精怪的捉弄。
想起她在他身處險境時，毫不猶豫擋在他身前時的決絕。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讓他感到窒息。
“賊老天！”林遠突然發出一聲怒吼。
“我當人的時候，你不讓我好好活！”
“現在我轉成了畜生，你還要我怎樣？”
“艸！”
“賊老天，你睜開眼睛看看！”林遠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我林遠自問沒有做過一件傷天害理之事，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賊老天，你說話啊！”
“賊老天，你給我出來！”
“賊老天，你……”
突然，一道威嚴而又縹緲的聲音，在林遠身後響起。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情感，卻蘊含著一股莫名的威壓，如同一座無形的山嶽，重重地壓在林遠的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心神都為之一顫。
林遠猛地回頭，隻見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
他負手而立，身形挺拔如鬆，氣息深沉如淵，其麵容模糊不清，讓林遠看不真切。
“你就是那賊老天？”林遠試探著問道，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林遠隻覺心裡有一萬頭草泥馬在狂奔，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一番怒罵，竟然真的把這賊老天給罵出來了
眼前這人，光是那股深不可測的氣息，就讓林遠感到一陣陣的心悸。
他毫不懷疑，眼前這位隻需要一個念頭，就能讓自己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每吸一口氣都變得異常艱難。
林遠的心臟狂跳不止，像是有隻小鹿在裡麵亂撞，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他強壓下心頭的恐懼，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但身體卻不聽使喚地微微顫抖著。
“我並非天道。”黑袍男子緩緩地搖了搖頭，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這死寂的空間裡回蕩，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林遠的耳中。
林遠心中那塊高懸的石頭，總算是稍稍落了地，不是那賊老天就好
“那您是？”他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