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為了顧修遠總想著當淑女,當賢婦,生生壓抑了自己的性子。
這一世,她想做回真實的自己,索性就痛快地罵出來。
顧修遠何曾被人如此罵過,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宋念戎:“你!你!你簡直粗鄙至極!你這種粗鄙的女人,和離都是便宜你的,就該休妻!”
宋念戎冷笑:“休妻?請問我犯了哪一條?是用嫁妝養著你們全家,還是晨昏定省地照顧婆母?”
顧修遠噎了下:“你……你不敬夫君!”
“那好啊,我們的婚是太後賜的,那就等著回去後咱們到太後跟前說道說道,我是怎麼不敬夫君的!”
顧修遠雖然酒醉,倒還有幾分腦子,立時不吱聲了。
他也知道,這事說出去,自己不占理。
宋念戎冷哼:“怎麼不說話了?不敢了?顧修遠,你就是個懦夫!當初太後賜婚,你不敢違抗懿旨,反而將罪過怪到我頭上,說我破壞了你和許眷溪的姻緣。現在,你照樣不敢在太後麵前休妻!你自始至終都是個懦夫,自私自利卻又不肯承認的懦夫!”
顧修遠狂怒起來,渾身顫抖著喊:“你罵我是懦夫!好!今日我就讓你瞧瞧,我到底是懦夫,還是真男人!”
話說完,他撲上來,再度將宋念戎壓在亭柱上。
這次他近乎發狂,力量大得驚人,宋念戎用手去推他,不僅沒推開,還被他大手攥住,固定在頭頂。
宋念戎傷後虛弱,剛才推他的時候還撕裂了肩部的傷口,這會子完全擺脫不了他。
“宋念戎,彆以為你學過武,就可以隨意鄙視我,要知道你到底隻是個女人,而我是個男人!”
他咬牙切齒地說著,低頭來吻她的唇。
宋念戎側頭躲過,腳狠狠往下一跺。
顧修遠腳趾被踩,悶哼出聲,力道鬆了鬆,宋念戎趁勢一拱膝蓋。
“唔……”顧修遠瞬時捂著下麵,跳了開去。
宋念戎拔下發間簪子,身影一閃,簪尖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豆大的血珠順著顧修遠的脖子滾下來,疼痛恐懼交夾,再醉的酒也醒了。
“念戎,念戎,是我錯了,我錯了,求你手下留情!”他一疊聲地喊,所有的骨氣在一瞬間萎縮掉了。
宋念戎咬緊了牙。
前世自己受到的委屈在腦海中掠過,加上剛才的屈辱,憤怒讓她的心裡蒸騰起一團火,真恨不得一簪子結果了這個男人!
但,結果了他是一時痛快了,自己卻也難逃罪責。
為了這種男人,不值得!
她深吸好幾口氣,將簪子從他脖子上挪開。
“滾!”她道。
顧修遠不敢再說,捂著下麵,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宋念戎站在亭中做了個深呼吸,忽然目光如炬地看向黑暗中某處,手一甩,金簪如箭般激射而出。
樹影搖動,一個白色的身影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