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馬車被悄悄從後麵跳上去的黑衣人劈掉了半邊,裡麵白衣如雪的男子暴露在眾人的麵前。
果然是寧王。
宋念戎見形勢危急,顧不得多想,拔出腰間長劍對侍劍道:“走,我們助他們一臂之力!”
侍劍應聲,兩人打馬疾馳衝了過去。
寧王正被幾個蒙麵人圍著砍殺,左躲右閃,避之不及。
眼看著其中一個蒙麵人就要一刀砍在寧王的身上,宋念戎將手中長劍大力擲出去。
長劍刺入蒙麵人胸口,其他蒙麵人齊齊轉頭看向她,動作停頓了一瞬。
就這麼一瞬的當口,宋念戎的馬已經衝到了近前,她探身到馬外,對寧王伸出手:“上來!”
寧王握住她的手,她使勁一拉一帶,就輕鬆將他拉到了馬背上。
“侍劍,掩護我!”
她對侍劍喊一聲,握緊韁繩使勁一夾馬腹,馬兒吃痛嘶鳴,撒開四蹄往前奔去。
身後的砍殺聲漸漸遠去,但宋念戎不敢鬆懈,持續打馬,一直往前,也不知道奔了多久,馬兒有些跑不動了,才漸漸慢下來。
這時候,宋念戎聽見低沉的聲音說:“放開。”
她愣了下,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將寧王圈在懷中。
他身量修長,卻格外清瘦,將他圈在懷中,竟沒有多少違和感。
她連忙勒停馬兒,鬆開手。
剛一鬆手,李璟昭就從馬上躍了下來。
宋念戎跟著下馬,對李璟昭一抱拳:“抱歉殿下,剛才事急,顧不上多斟酌,如有冒犯之處,請見諒。”
這話說完,她就感覺怪怪的。
怎麼覺得,這種話應該是英雄救美之後,英雄對美人說的呢?
李璟昭咳咳兩聲:“無妨,此事不必再提。”
他轉身往前走,一走一跛。
宋念戎瞧見他白袍上好幾處被血染紅,趕上去道:“殿下,您受傷了,咱們找個地方歇息一會,順便幫您看看傷口吧?”
她找了個地勢平緩周圍又有樹木掩印的地方,扶李璟昭坐下,非常認真地蹲在他麵前:“殿下,我看看你的腿?”
“沒什麼事。”李璟昭聲音有點僵硬。
宋念戎從懷裡掏出個瓷瓶來給他看:“民女早年跟父親在邊疆長大,常年在軍營混跡,對於外傷頗有心得,殿下請相信民女,讓民女看看傷口,幫您上藥包紮吧?殿下早些處理好傷口,一則能讓傷口早些愈合,二則也能行動方便些。”
大約是後麵這句打動了他,他這才將腿伸了出來。
宋念戎伸手去掀他的白袍,被他一把摁住,大約是下意識的反應,摁得著急,他的手摁在她的手上。
感覺到他的指尖涼涼的,宋念戎挑了挑眉。
倒不是因為觸到了他的手,以前小時候在軍營她跟那些野小子經常打架,有肢體接觸純屬正常,她驚訝的是,她還從來沒有接觸過男子的手是這樣涼涼的。
男子向來陽氣盛,往日在軍營,有些半大的小子,冬天裡洗冷水澡都不怕,他們的身上時時帶著酸酸的汗味,手掌也向來都是熱乎乎汗津津的。
沒想到,這寧王正值壯年,竟如此體虛,才初秋,手就冰涼了,這陽氣虛得不是一點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