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便讓世伯作為迎送禮節之資,世伯可千萬不要嫌棄。”
賈赦哈哈一笑,說道:“賢侄,你真是太客氣了。”
解決了心腹之患,還能白饒五千兩銀子,這讓賈赦心情大好,看孫紹祖也愈發順眼,這年輕人精明,會說話,而且還懂事兒。
……
孫紹祖又問道:“世伯,我父親讓我問一下,上次說的火器司之事,可有轉圜餘地,畢竟火器司主官可是世伯親子……。”
賈赦聽了這話,心中一跳,他剛剛逃過一難,心中已有些虛了,這會子還有些驚魂未定,哪裡還敢招惹火器的事情。
自從去年五軍營火器兵進駐遼東,並在戰場上嶄露神威,引起許多人注意。
其中不乏大人物或者勢力,都想一探火器之秘,而火器司監正是賈赦的親子,所以很多人把目光投向了賈赦。
去年孫占英便托賈赦代為周旋,所以賈赦才唆使賈薔入火器工坊,並讓賈璉出麵和賈琮說項,隻是賈琮為人警覺,當麵便回絕了。
經過那件事候,賈赦便放棄這方麵的心思,他和賈琮早就父子決裂,而且賈琮這幾年愈發出色,讓賈赦下意識裡不願去招惹。
於是說道:“賢侄,火器司主官雖是犬子,但朝廷嚴管火器,進入火器司及作坊之人,都會被嚴密篩查,風險太大,老夫也是無能為力。”
……
榮國府,清芷齋。
院子裡的清桐已長出許多嫩葉,沿著粉牆種植的一排修竹,葉子漸褪去嚴冬的深綠,暈染出春天的淡翠。
今天陽光明媚,院子裡掛了不少晾曬的袍服衣裙,看天氣過不了幾天,就要開始更換春裝。
寶釵帶著鶯兒,捧著大小盒子的禮物,進了清芷齋。
正好芷芍從正屋出來,穿淡紫色暗花對襟馬甲,白色圓領襖子,月白色暗花長裙,亭亭玉立,嫋娜俏美。
見了寶釵主仆,便笑著迎了上去:“寶姑娘來了,快進裡麵坐。”
寶釵笑道:“芷芍妹妹不用客氣,我哥剛從北麵回來,帶了一些土產,給你們送些來嘗個新鮮。”
寶釵到賈府不久,就常聽人提賈琮房裡的那些人,畢竟他房裡這幾個人,都是府上頂尖出色的,其中關於芷芍的傳言最多。
說她是從小伺候賈琮長大,最得賈琮看重,甚至還得過皇後賜禮,老太太都不得不另眼相看,領的月例都和府上姑娘一樣。
寶釵為人細密妥帖,又是在賈琮身上用心,自然對他身邊心腹之人愛屋及烏,禮數周全。
“這些都是大同那邊的杏脯、漿果、黃米、榛蘑,還有幾支上等的高麗白參,這些東西日常熬製最是溫補,適合給琮兄弟保養。
還有一盒上等的巴林石,琮兄弟寫字作詞時也能用到……。”
寶釵把送的東西都說了一遍,每一樣的用途,不知不覺都說了,倒像是來之前,早想好讓賈琮怎麼用似的,頗有些當家的感覺。
寶釵說得有些忘情,卻發現一旁芷芍聽得有些認真,臉上微微一紅。
兩人又聊了幾句,芷芍便和晴雯取了兩方禦酒做回禮,這些都是上次賈琮立下戰功,宮裡賞賜的東西。
寶釵連忙謝過,笑道:“我們家喝酒不多,也就來客人了,才會喝一點。”
心思微微一動,又說道:“我倒聽說東路院大老爺愛此雅道,想來琮兄弟會常去孝敬。”
一旁的晴雯最口舌利索,說道:“我們三爺搬到西府來住,老太太給定了禮數,隻和這邊二老爺和太太晨昏定省!”
這話聽起來有一點衝,還有一點火辣辣的。
當年晴雯剛給了賈琮做丫鬟時,正好遇上賈琮被賈赦打成重傷。
小丫頭至今還記著仇呢,雖賈赦是府上大老爺,晴雯身為丫鬟不敢逾矩。
不過她骨子裡就是爆炭脾氣,愛憎分明,又心疼賈琮當年吃苦頭,所以每次提到賈赦,總會忍不住說些怪話出來。
寶釵是個極聰明的,本來聽說過賈琮父子的事情,聽了晴雯這略帶不平的話音,哪裡還不明白的。
琮兄弟隻和姨媽姨夫問禮請安,那就是像迎春一樣是養在二房,和東路院那邊很是疏遠,想想也不奇怪,這對父子本來就有怨懟。
自從那日寶釵從哥哥那裡聽說,那人往大同販賣海鹽茶葉鐵器等禁物,便擔心因父子之親而牽扯到賈琮。
所以才故意提了賈琮有無送禦酒給賈赦的話頭,聽了晴雯的話,便知這對父子形同陌路,平時沒什麼來往,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