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刹那,目光撞上了一雙湛藍色的眼睛。
沉靜如天空一般,眼底帶著三分殺意、七分情欲。
五官由於憤怒變得扭曲,臉色潮紅,像是公關老爺!
“三殿下,你我被算計了!”
喬晚提高了嗓音,急切地說道。
生怕下一秒他就一掌拍死自己!
爹不疼,娘不在,整日被繼母一窩虐待,說是孤女也差不多!
“廢話!”
裴瑾年眸子中閃過一絲不耐,看向喬晚的眼中儘是鄙夷,像是一件臟了他眼睛的死物。
剛才父皇在壽康宮設家宴,自己隻不過出來透氣的功夫就被人下了藥。
這些人真是嫌命長了!
裴瑾年恍惚間,倒地的喬晚意識也逐漸渙散。
她飛快用手中的發簪刺向自己大腿。
頓時血流如注。
裴瑾年一挑眉毛,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疼的已經嘴唇哆嗦的女人。
“與皇帝的秀女私會是什麼罪名,殿下比我更清楚吧!”
喬晚隱忍低沉的聲音,讓裴瑾年的眼神驟然淩厲。
她竟然是秀女,看來這些人不止是想毀了他?
一箭雙雕!
裴瑾年用懷中的匕首刺向自己的左臂,暗紫色的衣袍瞬間被鮮血染紅,如同夜裡化不開的黑。
劇烈的疼痛讓他恢複了一些神智。
“陛下,剛才宮女說的應該就是這間了!”
屋外傳來蘇貴妃嬌俏的聲音。
屋內兩人對視一眼,眼中儘是殺意。
蘇貴妃今日赴宴,特地穿了鵝黃色的錦緞長裙,妝容精致,在月色的倒映下,猶如落入凡間的仙子。
尊貴卻又不失清麗。
皇帝偏頭看著身旁的愛妃,雖然年近三旬,但這等風韻、容貌,放眼大金國又有幾人!
當即眉眼含笑,伸手將人往懷裡帶了帶。
“去,把三殿下請回寢宮休息,他身子不好,彆酒後受涼了!”
“陛下真是疼愛三殿下,嫣兒都要羨慕了!”
皇帝左手輕輕環上了愛妃纖細柔弱無骨的腰肢。
蘇貴妃一聲嬌嗔,手帕輕掩著,嘴角掛著得逞的笑意,眼波寒光乍現。
裴瑾年,過了今天,你對宇兒就再也沒有威脅了!
還有那個賤人,下地獄吧!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受傷了,血流不止!”
太監推門一看,麵前的景象讓他差點兒驚叫出聲。
後退的功夫差點兒被門檻絆倒。
“什麼!”
皇帝顧不上一旁的愛妃,連忙抬腿衝進屋子。
屋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皇帝裴思南眉頭緊緊絞在一起。
“瑾年,怎麼回事?”
鮮血滴答滴答在地上流了一攤兒,被倒地不起的裴瑾年蹭的到處都是,看起來像是凶殺現場一樣駭人。
喬晚的兩條大腿上被發簪紮得鮮血淋漓,估計血窟窿就不下十個。
此刻正躺在角落,氣息微弱。
她的眸光落在鵝黃色衣衫的貴婦身上,暗潮湧動。
蘇貴妃眼中劃過一抹怨毒。
為了保險起見,兩人都下了足量的藥。
竟然還沒能讓他們滾到一起?
她目光劃過喬晚。
饒是這麼狼狽,但這張臉仍是美的驚心動魄。
甚至更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真是賤人!
“太醫,宣太醫!”
裴思南見兒子眼底猩紅,渾身滾燙,暴怒!
“父,父皇,有人下藥害我!”
“兒臣不能辱沒父皇聲譽,寧死!”
裴瑾年緊握著父皇的手,說話也斷斷續續。
可裴思南卻聽的真切。
他眼眶通紅,將兒子的上半身扶起,靠在自己身上,絲毫不顧血汙。
此時的他隻是一個心疼兒子的父親。
瑾年是筱筱給朕留下的唯一的孩子,朕沒能醫好他的病,竟然還讓他被人陷害。
日後到了地下,如何跟筱筱交代!